回到家，汪子甯放下不久前從寵物醫院拿回來的貓籠，一聲不吭地把玫瑰抱到貓窩裡。

趙佑知道汪子甯又生氣了，讨好性地拿出貓糧，把貓糧倒到碗裡，湊了過去，道歉道：“對不起，我忘記了你今天跟我說要去接玫瑰回來的事了。”按理說，如果趙佑不在那裡打瞌睡的話，确實應該能把玫瑰接回來的。

“網上有人拍到周方睿戴着口罩出現在那家火鍋店裡，有人見那張照片裡站在周方睿旁邊的人覺得有些像你，然後就發給我了，”汪子甯問道，“所以你為什麼今天會去跟他吃火鍋？”

“我......”趙佑總不能說去給自己上墳不小心遇見的吧，他拐了個彎，“就......去逛商場不小心遇見的。”

好吧，真是個爛借口。

“然後逛着街就把玫瑰忘寵物醫院了？我怎麼不知道你會有逛街的習慣？”汪子甯問道，“上次是為了答謝補拍送的花，這次是因為什麼才去吃的火鍋？”他才不相信周方睿所說的不謀而合。

趙佑一邊給玫瑰順毛，一邊心虛地嘟囔道：“真就是遇見的，他想問我一些股權的問題。”但确實不是逛街遇上的。

“真的？”

“嗯......”趙佑垂眸回答道。

汪子甯突然丢下鏟貓砂的工具，站起身反笑道：“周方睿對你什麼心思你看不出來嗎？你有男朋友了還上趕着跟周方睿去吃火鍋，甚至連玫瑰都能忘？”

趙佑皺眉，不知道汪子甯這樣子是想表達什麼：“我知道啊，我都跟你說過我讨厭他了。”

“那你又為什麼和他一起去吃的火鍋？”

“出門偶然遇見的。”

“你的車不是壞了嗎？大周末的還要勞煩你自己出門一趟逛商場？”汪子甯音量突然拔高。

“那不是要接玫瑰嗎？”趙佑也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起身回道。

“玫瑰你接回來了嗎？”

“我......”趙佑的眼珠子瞪圓了，汪子甯的反問有如千斤錘，把趙佑問得啞口無言，趙佑算是挖了個坑給自己跳了。

趙佑賭氣似的又蹲了下來，摸着玫瑰光滑水靈的毛，沉默不語。

汪子甯這才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咄咄逼人了，于是汪子甯打算最後再給趙佑一次坦白的機會，給自己順了順氣，蹲下來問道：“你老實回答我，你為什麼會和周方睿遇見？”

“......偶然遇見的。”趙佑還是這麼回答汪子甯。

汪子甯木木地盯着趙佑的側臉，趙佑沒有回看他，把玫瑰抱起來繼續順着毛。

沒想到他們之間的第一次吵架是因為周方睿而吵起來，而汪子甯現在回過頭發現，平時平淡如水的趙佑似乎一談到周方睿情緒起伏就特别大，第一次跟他提電視劇的主角選定的演員是周方睿的時候，周方睿第一次上門的時候，周方睿第一次主動送花答謝的時候，以及......

他們之間有過什麼瓜葛嗎？

汪子甯有些喪氣地垂了垂腦袋，起身拔掉電視機前的充電器，說道：“我的工作還有點需要收尾，還得出門一趟，你洗完澡就早點睡吧，記得按時喂玫瑰，養護方法後續醫生會跟你說的。”

他原本想高興地跟趙佑分享玫瑰懷孕的消息，而現在他隻想回避趙佑，讓自己靜一靜。

“好。”趙佑也不去問汪子甯還有什麼工作，隻背過身聽着汪子甯拿起鑰匙把門關上逐漸離去的聲音。

火鍋店，

趙恩澤又再次推門進來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卻沒看到趙佑的身影，隻有周方睿一個人孤零零地吃着火鍋，還有最後一盤菜，果汁也喝得差不多了。

“你怎麼還不走？”趙恩澤極其嫌棄地問道。

周方睿看着趙恩澤，靜默了半晌，眼裡糅雜着許多情緒，又再次問起了上次在電視台偶遇的問題：“你真的不想知道你哥現在在哪嗎？”

“滾開，我要掃地，吃完趕緊走，老子要下班。”趙恩澤不想理這個腦子有問題的人。

“你真的不想知道嗎？”

“我知道啊，”趙恩澤放下掃把，冷冷地說道，“在我家的骨灰盒裡躺着呢。”

一提到骨灰盒，周方睿的臉色又變得痛苦了起來，低低說道：“不，他還活着，隻不過以另一種方式回來了。”

“你......”

正當趙恩澤又想破口大罵的時候，周方睿擡眼，一臉認真地問道：“下個月就是你的生日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