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爸,”趙恩澤又看了一眼王瑞梅,“媽,這真是哥啊,趙宥!”
“你小子想幹什麼?”趙甲文還以為趙恩澤是想借這種法子向父母出櫃,可看着趙恩澤的神情又不像是在開玩笑,斥道,“你說什麼傻話?你别吓着你媽。”
“我知道你們很難理解,但這真是哥,隻不過他的靈魂來到了這個人的身體上了。”趙恩澤推了一下趙佑,要他出面承認。
“你......”趙甲文看了一眼這個穿着得體的青年。
趙佑嘴唇顫顫巍巍,開口說道:“爸,媽......真是我趙宥,對不起,我回來了......”
“你、你真的是......”王瑞梅顫聲問道,即便再不相信眼前這個變了模樣的人是自己的兒子,可手已經撫上了趙佑的臉龐,眼眶的淚水在打轉,問道,“宥宥,你終于回來了啊......”
随着“宥宥”那一聲喊出口,王瑞梅的眼淚便一顆顆地流了出來,最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從無聲地嗚咽到放聲痛哭。
趙佑急忙地緊緊抱住王瑞梅。
很用力,很用力。
趙佑嘴裡念叨着:“真的是我,我回來了。”
老天終究還是待他不薄。
總是能在他馬上要放棄的時候,給他走下去的希望。
趙佑此刻覺得,任何合家歡結局都比不過當下,因為他始終不會想到,曆經經年的痛苦,還能再次與自己的家人團聚在一起,而眼前的擁抱,是有實感的,傳遞出來的溫度是溫暖的,而這樣的溫暖是趙佑重生以後不敢再去肖想的。
他甚至貪婪地希望時間的維度能再拉長一些。
——
“太好了哥,這樣以後每次到星期六就能和我一起回家了。”回A市的路上,趙恩澤坐在趙佑的副駕上絮絮叨叨地說着。
“嗯......”趙佑猶豫地應答道,心裡想着柳如蘭那邊該怎麼交代,畢竟柳如蘭那邊也要他周六回家和他一起吃飯,這周趙佑用了和朋友聚餐的理由敷衍過去了,那下次呢?
算了,能躲過一陣是一陣吧。
“哥,”趙恩澤遞了一張銀行卡給趙宥,“這是他給的銀行卡,裡面有五十多萬現金,我沒有動過。”
趙佑對趙恩澤的舉動感到疑惑:“你這是......”
“我嘗試過還給他,但是他又以另外的方式還給我,我想,”趙恩澤思索了一下,“也許哥你親自還給他,才能讓他死了這份心。”
這張卡本就是因為趙佑才來到趙恩澤的手上,每多打一份金額就說明着周方睿的歉意,但它終究是一串冰冷的數字,趙恩澤代替不了趙佑去接受他,因此,隻能由趙佑親手交還給周方睿,這種單方面且毫無意義的忏悔才能停止。
“好,”他們之間确實需要一個明确的态度,趙佑目視着前方車道,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會親自交還給他的。”
——
正當趙佑以為所有事情都往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周方睿的一記電話又再次掐滅了眼前的希望。
這天趙佑剛下班,和一些同事下樓閑談,有幾個同事讨論着今天董事長在開例會的時候心情貌似很不錯,有人多事地問了一句趙佑知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趙佑聳聳肩,表示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問她她也隻是笑眯眯地說保密。
衆人見在趙佑身上挖不出什麼猛料,便隻能互相道别回家了。上車的時候趙佑就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喂,您好,是趙先生嗎?”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
“是,你是......?”
“我是周方睿的助理,您可以叫我小廖。”
趙佑聽到周方睿的名字,眉心微蹙,問道:“找我做什麼?”
“是這樣的,有一份合同需要您過來磋磨。”小廖解釋道。
“什麼合同?”
“嗯......這在電話裡不方便跟您細說,需要您過來一趟。”
“好,”趙佑心想着擇日不如撞日,挑眉道,“地址在哪?正好我也有事兒要和他做個了結。”
小廖報出了地址,趙佑疑惑:“這不是住宅區嗎?什麼事不能在外面說?”
“抱歉,”小廖公事公辦地說道,“因為這份合同涉及機密,不能向外透露,希望您能諒解,您大概什麼時候過來呢?因為周老師是臨時從劇組請的假,商談完就需要立刻回到劇組,所以希望您盡快過來。”助理的言辭雖然懇切,但句句都在逼着趙佑。
請君入甕?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趙佑掐了掐手裡的方向盤,随即長舒了一口氣,冷冷地笑了笑,怕什麼,現在是法治社會,他周方睿能作什麼妖呢?
趙佑從牙關裡擠出幾句話:“好,我過會兒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