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旭夜便回了王府,當然,是以縮骨後的樣子。
“柳若柳心!姐姐回來了!”卻不想虞楠浔待在他屋裡,害他表情差點崩掉,語氣立馬又變得溫婉了起來,“王、王爺,您回來了!”
“回來了。”虞楠浔戴着那面具,旭夜仔細一看,原來虞楠浔在屋中看柳若柳心替他做過的女紅。
“要是早知道您回來了,我就不貪玩那麼幾天了。”旭夜乖乖在他對面坐下,拈了一塊桂花糕吃。
虞楠浔看着旭夜,略略皺起了眉,随後歎了口氣,将手中的木匣子推過來:“我不知送你什麼好,這是一些小玩意……”他略微停頓了一下,“望茗兒……不要嫌棄。”
旭夜當場開了那匣子,裡邊放着的可不就是他說的那養顔丹?他假作好奇,捏起一顆來看:“這是什麼?”
“養顔丹……和你很配。”虞楠浔不再看他,轉去盯他那茶杯。
“哦?有意思,我在寨子裡還沒見過這玩意兒呢!”旭夜立即吞了一顆,有點苦,又忙去揀桂花糕來沖那苦味。
“慢些,小心噎着。”虞楠浔推過來一杯茶,旭夜趕忙接過來便喝了,才發現正是他平日裡玩的那茶杯!
喔唷,小心機,被揪住小辮子了吧?旭夜想耍寶,可真的噎得慌,隻能咽下不表。
等到旭夜氣兒順了,他才把剩下的話說完:“其實我也不叫茗兒,我叫二丫!第二個生的丫頭,好聽吧?”其實也是他回來路上才胡亂編的。
“好聽,我也能這樣叫你嗎?”虞楠浔聲音裡好像憋着笑,此刻他戴着面具,旭夜看不見他的眼睛,隻能想象着他那雙桃花眼笑彎了的樣子……美啊。
“當然!告訴你就是要你這樣稱呼呀!”旭夜理所當然,“王爺呀,你怎不戴那面紗了?”心底裡竟然也生起了些許不滿來,見‘二丫’不能戴面紗,見‘旭夜’卻可以,這是偏心!
旭夜嘴皮子比腦子快,說完才想起來‘二丫’根本沒見過虞楠浔戴面紗的樣子不免卡殼了一下,虞楠浔看着想要開口,旭夜急忙補充:“我在城外見過王爺那番模樣,哪知入府後也未曾見你戴面紗的模樣,我怎知我的夫君……”說到這他又想起來兩人還沒拜堂,倒是有些編不下去了,“莫不是王爺……臉上……?”
旭夜這時不敢多說,虞楠浔雖隻是個清閑王爺,他卻記得王爺精通醫術,再不濟他也是個成年男子啊!縮了骨的自己就是一隻水靈靈的嫩蘿蔔,一拗就斷,根本打不過他啊!
“既然二丫喜歡,那我明天換上便是。時辰不早,二丫早些休息,為夫回房了,明日再來看你。”虞楠浔起身,推門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間。
“王爺慢走。”旭夜目送他出了小院兒才關上門,坐下來好好思考如何在府中一番大動作,畢竟,虞鶴軒要回來了。
先皇有子九名,二三四六皆是公主,便隻有大皇子虞鶴軒、當今聖上五皇子虞禮清、七皇子虞楠浔,八皇子九皇子五個兒子,八皇子甯王身體弱,最初就無意皇位,早早的便被封了王去了封地,九皇子則是自幼便入了道長法眼,讨去做小徒弟了。
當年先皇仍在世時,虞鶴軒太子名分在身,又是嫡長子,隻要朝局穩固,他當皇帝是闆上釘釘的事情;虞禮清是直率聰慧,年紀雖輕,但頗有自己的見解,二人在朝堂常有辯論,也算是美事一樁。
而虞楠浔……在旭夜的印象裡,他知道虞楠浔是放下身段正經拜了師開始學醫的,好像從未聽聞虞楠浔對皇位感興趣。
可先皇去世時,虞禮清卻成了新的皇帝。
他是如何登基無人知曉,那時先皇走的突然,幾乎沒給人半點反應的時間,虞禮清就已經登基了。
人都說是先皇遺旨,可人們也都知道當年太子是大皇子虞鶴軒。加上虞禮清登基時虞鶴軒早已行蹤不明,許多人猜測是虞禮清挾持聖旨,虞鶴軒則是起兵争鬥,卻死在那場戰役中。
定國公府早就向虞鶴軒示好,甚至暗中相看過幾次,準備等程茗兒及笄就把她嫁去當太子妃,但……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七年,程峥展依然不怎麼給當今聖上面子,也算是鐵血真男兒。
虞禮清登基後看好他的人更是不少,比如旭夜的師父連胥,他之前并未娶妻,後來在幾次戰役中展現出驚人的實力,被先皇封了個護國公,迎娶當今聖上的二姐為妻,事關皇室,他的立場也等同于妻子的立場,也就是說,其實皇子們當時也是支持虞禮清的。
既然如此,虞鶴軒為什麼還要回來呢?他的歸來隻會帶來不安。
真相如何,旭夜并不關心,他隻想在這風雨欲來的京城裡保全虞楠浔。
定國公府不是希望他鬧事麼?要鬧便鬧他個天翻地覆!
第二天一早,虞楠浔便到了旭夜的院子裡。幸好旭夜昨夜留了個心眼兒,想着虞楠浔怕是今天會專程來看他,記着縮骨而眠,不然今日虞楠浔見到的不是嬌滴滴的二丫而是風流倜傥的旭夜了,指不定還得被編排一場露水姻緣。
不得不說,睜眼便能看見虞楠浔那雙勾人的眼睛的滋味是很好的,旭夜心裡猛歎,真的很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