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了。”虞禮清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他無法拒絕,就算虞楠浔不去,也會有别的人去,他在心裡這樣勸說自己。
可他到底舍不得,虞楠浔畢竟是他最疼愛的弟弟,這麼多兄弟裡,他們兩個年齡最相近,也最為親密。
“楠浔,你務必安全回來。”虞禮清回過頭去叮囑,卻隻看到自己的弟弟神色認真的站在那裡,那雙桃花眼裡寫滿了真摯,他身姿挺拔,一如多年前的賢妃那樣,如同天上皎皎的明月。
以往,虞楠浔摒棄皇子身份,選擇學習岐黃之術;如今,虞楠浔依然摒棄皇室宗親身份,選擇親自取回此物。
虞禮清知道,他無法改變弟弟的決定。
“既然如此,那大哥便送送你。”其他人都沒有阻止的意思,虞鶴軒自然也不會,他挑釁一笑,“老五,這回可是我赢了。”
虞禮清臉色瞬間黑了,聽出虞鶴軒那弦外之音:幫二丫報仇的事,終究還是落在了虞鶴軒的手上!他回頭去看妻子的臉,思量再三,還是忍了,又不是第一次輸,又沒什麼的。
“那先多謝大哥了,也多謝五哥。”虞楠浔一向不太在乎兩個哥哥在他面前的‘争寵’,一直是一位高深的端水大師,兩邊都謝過後,他轉向旭夜。
旭夜還是剛才那副樣子,安靜地站在他身後。剛才的那本書已經被收了起來,隻是他自己手上果不其然地沾了些污漬,正拿帕子擦拭着。
“旭夜。”虞楠浔喊他,旭夜正在跟自己的手指過不去,頭也不擡地回答:“我知道。”
“你不知道,”虞楠浔捉住他的手腕,“你不能離開我了。”
旭夜擡起頭去看他,笑得很恣意:“我從未說過要離開。”
事情定了下來,很快虞楠浔就安排人開始準備車駕與用品,幾位皇親也分别給虞楠浔準備了不同的禮物。
“小七,這是平安符,望你平安。”虞樂筠一向心思比較單純,送的禮物也很簡單,是一塊寓意平安的玉牌,應當是什麼時候請來的。
“這是二姐送的軟甲,穿着用于防身也好。”虞秋薇心思細膩,送的也是實際上真的能用上的東西。
“多謝二位姐姐,楠浔一定好好使用。”虞楠浔收下了禮物,将玉牌挂在腰間,軟甲也會穿在中衣上,在姐姐們的擔憂中告别了她們,回到自己的府内。
今日是虞鶴軒離京的日子,虞楠浔去了郊外送他。
旭夜沒跟着去,虞鶴軒離京意味着虞楠浔他們也該踏上旅程,他也該跟自己的師父道别。
連胥也正在郊外看着虞鶴軒的車駕,他這回學乖了,派了人護送虞鶴軒回江南,免得又讓這人失了蹤迹。
“看什麼呢?”旭夜看連胥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連許久不見的愛徒都不稀得理睬。
“嗯?旭夜,你來了。”連胥揉了揉眉心,轉過頭來,“他七年都呆在江南,哪兒找到的男媳婦?”
“江南多養人的地方,你沒和阿澤說過話吧?虞鶴軒就好這口壯的黑的聽話的。”旭夜笑笑回答,他和虞鶴軒相熟也是四五年間,正好涵蓋了虞鶴軒遇到阿澤的時期。
“你呢?”連胥聽他這麼說,也來了興緻,“你以前流連于姑娘們之間,現在倒是圍着一個男人轉。”
“我自由了,我喜歡誰、愛跟着誰轉,這不是我自己的事嗎?”旭夜一臉理所當然,他現在清清白白的一個人,想幹嘛都行。
“自然,你本該如此。”連胥将目光投向正在對話的兄弟倆,隻見二人說完後,虞鶴軒重新上了車,他努努嘴,“喏,你的夫君要回府了。”
“哎,還真是!那我走啦!”旭夜說着話人已經跳上了房頂,幾個起落便消失不見了。
連胥含着笑搖了搖頭:“這臭小子,都說了多少遍京城裡别瞎用輕功……算了,祝你一切順利吧。”
虞鶴軒要送給虞楠浔的禮物便是‘刺殺王妃的真兇’,他人剛離京,信件也送到了虞禮清的案頭。原來虞鶴軒存下了所有程峥展寫過給他的信件,揭發定國公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