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翌日一早,司爵便早早起了床,跑到了虛了修士的院子裡吵醒了熟睡的虛了修士,拖着他出了被窩。
虛了修士的衣服都沒有穿好,整個人抱着被子一副木愣愣的模樣,就連白色的頭發以及白色的胡須都因為司爵的行為而變得淩亂。
他在恍惚之中望了一眼一旁日晷上的時間,蒼老的臉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卯時。”司爵露出了個完美的笑容。
“你可知為師我平日裡什麼時候起來?”
“巳時。”司爵回答的毫不猶豫,甚至還品評了一番。“但您睡得那麼早,起的那麼晚,睡得太多,不如早早起床,陪我趕緊下山。”
這話說的好有道理,竟然讓人無言以對。
虛了發現自己實在是沒有能力反駁司爵,于是隻好乖乖地聽他的話起了床,這樣悲慘的事實令他懷疑到底誰才是師父,誰才是徒弟。
但木已成舟,虛了修士最終還是聽從他的話語起了床,同時耷拉着腦袋用法器載着司爵一同下了山,前往仙劍派管轄下的凡間界的集市。
在虛無缥缈的煙霧之中,司爵俯瞰着人間的繁華,一時仿佛回到了屬于自己的世界,但那低矮的樓房以及不同以往的服侍立刻将他拉回了這個世界。
原來他還在這裡。
司爵的眼底微微閃過一絲的失落,但轉瞬便消失不見。
虛了修士站在他前面,對他道:“到時候我們一切低調行事,懂嗎?”
“懂,怎麼不會懂。”司爵立刻連連應道,但他應得這麼快,反而讓虛了修士有點心慌,而那心慌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他一時也說不明白。
希望隻是錯覺吧。
虛了修士落在了集市之外的小樹林之中,這裡人迹罕至,是他們仙劍派常見的落腳點。
他順勢收了自己的法器,重新将自己的短劍收回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因為心中總是驚慌,所以虛了修士又再次提醒道:“一定要低調……”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司爵不太耐煩地打斷了。“知道,低調。”
虛了修士心中似乎有事,眼神一直往某個方向瞟,司爵心中了然,對他道:“我自己一個人可以,你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找姑娘就找姑娘。”
“什麼找姑娘?!”虛了修士像一隻貓一樣炸毛了。“我對自己的妻子那是真心實意,不帶一絲假的,其他都是逢場作戲。”
“行行行。”男人的話有哪句話是真的?
作為曾經的男人,司爵清楚一切,但他不多說,隻是繼續道:“我們七點左右集合。”
“七點,就是……”虛了修士突然聽到這種熟悉的二十四小時計時法竟然一時有點沒有轉過彎了,幾十年不曾用過,自然是有點生疏,好在他是生疏,卻也沒有忘記本能,很快點了點頭,“行,到時候集合,對了……”
虛了修士從自己的袖口之中摸索了一圈,同時拿出了一塊玉佩,遞給了司爵。“要是出現危險,你就摸兩下這個玉佩,為師便會知道你有危險了。”
“好。”這樣如同帶小孩一般的方式讓司爵覺得有點好笑,但心中卻是有點熨帖,畢竟即便是小時候他都沒有遇到這樣對待他的人。
所以他并不打算拒絕對方的好意,于是順手就接過了對方的玉佩,挂在了自己的腰間。
“好了。”挂好之後,司爵還特地向他展示了一下他的玉佩。
抽長了身體的孩子好似一夜長大,就連身體都挺拔了許多,如今配上玉佩倒也的确有點那謙謙君子的味道了。
不知道為什麼,虛了修士竟然有點感動,他想如果他的孩子在他的身邊長大,他也可以給對方買一些成長的禮物吧。
但他可不想要在這個小惡魔的面前露出任何脆弱的情緒,于是他悄悄地抹了淚,一派随意的樣子。“那為師走了,你可記得要低調。”
今日低調這詞出現的頻率頗高,司爵很是無語,但依舊還是點了點頭。“知道了。”
與虛了修士告了别,司爵立刻揣着手中的靈石進入了集市,由于他們來的時間還早,所以服裝店并未全部開門,所以他轉頭就望向了一邊的早餐店。
早餐店有許多人在吃早餐,鮮香的味道令他食指大動。
仙劍派當然是有早餐的,但大多都是白粥與饅頭,配菜則是鹹菜與榨菜,他本就是長身體的時候,天天吃這東西自然總是感到饑餓——雖然他聽說等他進入融合階段就不會感受到饑餓這種感覺。
但現在他還處于開光階段,又是長身體的時候,身體本能想要吃些有營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