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野史記載,司爵也隻是一本書上看過,而那本書也記載的不全面,所以司爵并不是特别清楚,但他還是記在了心上,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定不是空穴來風。
竹清平這才認真盯着那骨頭看了下,随後抿住了唇。
司爵倒是有點意外,“所以你之前沒有看這些白骨一眼嗎?”
竹清平沒有吭聲,但是從他那抗拒的嘴角可以看出這個答案是肯定的。
司爵沒忍住做了評價。“你可真是……單純可愛。”
這個評價讓竹清平稍微愣了愣,他那雙永遠清澈的眼眸微擡起來,眼眶中是一汪冰涼的水,黏膩的好似要讓人溺斃下去。
司爵轉移注意力一般咳嗽了一聲,試圖解釋。“……我們那邊的人已經習慣看這些了。”
這話不如不解釋。
被一個小孩評價為單純可愛,怎麼樣都覺得渾身不舒坦,竹清平一直作為大師兄慣了,平日裡對待底下的弟子都是端着,可現在他突然覺得在司爵面前端不起來,因為司爵根本不會因為他這些表面的行為而改變他的看法。
雖然與司爵認識的不久,但竹清平卻不知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他搖了搖頭,試圖将這種奇怪微妙的直覺丢出腦海之中,這才強行忽略了司爵對他那不太合适的評價,尴尬地回答。“确實沒看。”
司爵輕笑了一聲,但聲音很輕,轉瞬消失不見。
于是竹清平便當做自己沒有看見,可司爵卻是看見竹清平那白皙的耳朵變得通紅了,但因為知道竹清平需要維持自己清冷的人設形象,于是司爵便權當沒有看見。
司爵明目張膽地忽視或許讓竹清平的心情終于放松了一點,所以動作都相比之前自然許多。“如果這樣,或許即便我恢複靈氣也無法上去……”
他說着,便皺了皺他那細長好看的眉,整個人清冷中多了一絲的憂慮。
“可能性很高。”司爵平靜地回複了他,同時擡頭仰望着這高聳漆黑的石壁,隻能看見盡頭處那一條如同天塹一般形狀刺目的光源。
這一下,讓司爵與竹清平再次沉默了,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線希望,可是現在卻又被掐滅了,如同搖曳的燭光,被瞬間吹滅了,甚至連火星都沒有給他們留下。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不知何時開始,竹清平竟然會下意識地詢問司爵的想法與建議,而平時,他才是那個做決定的人。
而司爵也回答的沒有任何的猶豫。“我們不能放棄,隻要有一線希望,就會有路……聽,是不是有水聲了?”
竹清平屏息傾聽,果然聽到了一些類似于水聲一般的聲響,他那雙清澈的眼眸深處立刻迸發出了興奮的光彩來。“是,有水聲……那就說明有水源。”
“嗯,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水源。”司爵說着,又拿了一顆清心丸墊了一下感到饑餓的肚子,随即用手一指前方,“就在附近了。”
這個所謂的附近,直到他們到了這一天的夜晚,都沒有找到,而且這水聲時有時無,找到最後簡直令人心煩。
司爵最終停了下來,甚至是沉默了下來。
他坐在石壁旁,靠着漆黑的石壁,雙眼目視着黝黑的土地,一雙深邃的黑眸好似黑黢黢的深淵。
看着司爵這副模樣,竹清平沒有再給他增添煩惱,而是也坐在了他的身邊,同時以一種平靜的聲音道:“現在晚了,我們先休息吧。”
司爵沒有理會他。
竹清平便悄悄地為他加了一層屏障,用這屏障抵禦夜晚這溝壑之中的寒涼。
而屏障落在司爵身上的一瞬間,司爵終于是有了些微的反應,他随手将身邊的樹枝拿起來,同時在黝黑的地面上寫寫畫畫起來。
這副樣子令竹清平也有點好奇,他湊上來,稍微瞥了一眼司爵所寫的東西,可是看到地上所畫的東西的瞬間,便滿是困惑。
全是一些奇怪的符号,不,或許不是符号,總之不像是文字,至少竹清平從未見過這樣的文字,但他到底在做些什麼呢?
無窮的困惑充滿了他的大腦,可是一時之間他卻也沒有任何的思緒,而司爵也并不理會他,隻是不斷地書寫着,一雙如同小鹿一般圓潤的眼眸深處是黑黢黢的光,而那光中有些竹清平也弄不明白的興奮。
他有點擔憂,可是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因為他從未安慰過任何人。
一時之間,竹清平也變得安安靜靜,這深深的溝壑之下隻有司爵寫寫畫畫落在地上窸窸窣窣的聲響……
而竹清平便也在這聲響之中,安心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