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耀眼璀璨的日光像是在為他們祝賀他們的新生。
那一刻,司爵的心底閃過許多的想法,但最多的想法還是快活。
悠悠的白雲在天空上悠閑地飄動着,萬千浮華的世界好似在這一刻返璞歸真,隻留下獨我。
某一刻,身體的某處似乎鼓動了下,司爵好似突然悟了,但轉念一想,卻又像是一根被從手掌中抽走的線,找不太着了。
司爵默默低頭望着自己的手掌,如今自己的手掌還是太小了,小的太過于脆弱,好似随便就能随風而逝。
身邊的竹清平突然喚了他一聲,大約是司爵太久沒有回神,所以有點擔心。
司爵回頭看他,果然見竹清平的眼神中滿是擔憂,清俊的臉上是化不開的愁霧。
“我隻是太高興了。”司爵現在的心情很好,好得讓他忍不住想要笑。
竹清平見他的确心情很好的樣子,擔憂的眼神總算是消失了,臉上的表情不免也變得輕松許多,他微微擡手,擋住了遠處的陽光,微微眯起了嘴角,細長的眉毛舒展開來,令他更是清朗澄澈。
此時他站在澤音的身上,穿着純淨白衣遙望遠處的模樣,簡直美得如同畫卷,讓人不忍心打破。
司爵的思緒有了瞬間的停頓,他下意識地喊了一聲近在咫尺,卻好似極為遙遠的竹清平。
“清平師兄。”他的聲音有點低,像是喃喃自語。
可竹清平卻依舊還是聽見了,他回過頭,舒朗的風将他兩頰邊的發絲吹起,于是竹清平深處細長如松枝的手指向後捋了捋。
他的眼神中是滿滿的困惑,喉嚨深處發出了一聲疑惑的“嗯?”
這一刻,可能是周圍景色太過于開闊了,以至于他的心境也開闊了,他問:“如果終有一日我們要站在對立面,你會怎麼辦?”
這個問題,有點寬泛,而且突然提起,也的确有點意外,但竹清平還是認認真真地思考了一下,最後給了答案。“要看你做了什麼事,如果是正确的,那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但如果是錯誤的,那我便……”
“殺了我嗎?”雖然早已清楚竹清平是個對是非黑白看得很重的人,但是親耳聽到這句話,他依舊還是忍不住心冷,當然,他也不并不是期待些什麼,隻是有點可惜。
而可惜這個詞,不知道在司爵的腦海中出現過多少次了。
他的眼神微冷,平日裡小鹿般的眼神,在如今看來,倒也有種蛇蠍一般的陰狠,而這下意識滑入他腦海深處的陰狠也讓司爵确信自己就是這麼一個無法改變的惡人。
殺這個詞像是觸動了竹清平的神經,他幾乎是立刻就皺了皺眉,本來清冷疏離的面孔因為這個動作而多了一絲人氣。“不會。”
他皺着眉,細長的眉毛微微上揚,睫毛顫動之下,是一雙仿佛倒映着冰棱的寒潭。“我會拉你回來。”
司爵的心尖像是被羽毛撓了下,他輕笑了起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竹清平天真,還是該說竹清平小看了他。
不過,算了。
他沒再多說什麼,說着謊言。“隻是随便問問,我這可能一輩子都不能步入金丹的廢靈根,哪裡做得了什麼錯事?”
但他的話受到了竹清平的反對,“不要妄自菲薄。”
可接下來,竹清平卻也沒有再多的話了,可能也是覺得自己這話像是個敷衍。
司爵覺得對方應該不是想要敷衍他,隻是事實如此,讓竹清平也無能為力。
他沒有繼續眼下的這個話題,因為澤音開始鬧了。
“丢!”
高昂的叫聲讓司爵伸手摸了摸澤音的大腦袋。
而這,才是真正的敷衍。“好了好了,我們得先上岸。”
“丢!”澤音聽懂了,于是又浮在水面朝着前方遊動。
“看來它知道怎麼上岸。”司爵滿意地點了點頭,心想自己真的沒有白費心機将這澤音誘拐離開那個屠靈壑,否則他們可真的沒有命活到現在。
好在竹清平并不清楚司爵的險惡用心,隻是問了他另外一個問題。“等我們上岸後,該如何安頓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呢?”
“這個問題……倒是不用慌的。”司爵微妙地停頓了一下,令竹清平很是疑惑。
竹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