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司爵來評斷,他會認為金世羽才是這個世界最極緻的惡,而且是那種惡而不知的惡。
而這種惡,可真是令他這種敢于自诩惡人的人感到極緻的讨厭。
更不用說,他自從穿越到這個書中的同時,便已經完全站在了天道之子——金世羽的對立面,他們終究是無法共存的。
——絕無可能。
他們是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敵人。
他們之間必須不斷推拉,至死方休。
所以在這之前,他所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畢竟氣運之子的氣運不是那麼容易可以阻斷的。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條路有多麼艱難,但卻也是一條他隻能走的路。
而他現在之所以身體緊繃,則是因為他很擔憂作為這個久修大陸上唯一的元嬰,令儀真人會一眼看穿他隐蔽靈石之下真正的修為,進而導緻被天道發現。
但同時,這也是個刺激的冒險,如果天道沒有任何的反應,那或許天道并不是真的無所不能,這對司爵來說無疑是一件最好的事。
心跳聲在此時劇烈的跳動着,而這跳動也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興奮。
他的眼睛一直直直地望着令儀真人的臉,炙熱的目光讓令儀真人立刻擡眼望了過來,見隻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孩,便露出了個溫和的笑來。
倒是旁邊的青柯立刻拉扯住了司爵的袖口,用聲音小聲道:“你怎麼可以那麼直面令儀真人的臉,這是不敬。”
“無事。”令儀真人或許是真的不在乎這些事,他輕柔地擺了擺手,好似拂去眼前的蛛網,随即又看向身前跪着的竹清平,伸手要将他扶起來。“起來吧,跪着做什麼,讓我好好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師尊。”竹清平順勢起了身,可是眼神之中多了一絲複雜,因為他知曉此時的令儀真人理應在閉關,可是現如今卻出現在這裡。
旁邊是外門掌門知頁真人,他年紀看起來倒是比令儀大上不少,大約四十五上下的年紀,兩頰邊長着絡腮胡子,看起來多了一分粗犷,他見這師徒兩人竟然還有種太久不見的疏離,忍不住伸手拍了拍竹清平的肩膀,開玩笑道:“是本尊喊令儀真人出關的,要怪就得怪本尊了。”
竹清平不太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嘴角挑起了一絲尴尬的笑。
“莫聽他的。”令儀真人作為竹清平的師尊,雖然平時經常閉關,與竹清平這孩子也未曾見過幾次面,但既然是他選擇的弟子,他自然是喜愛的,也是了解的,他知道竹清平現在一定是在心底責怪自己打擾了自己的清修。
于是他微笑着道:“本尊本就修煉得乏了,正巧知頁喚了本尊,便出來看看,畢竟你可是本尊選擇的弟子。”
虛了修士見竹清平和令儀真人叙舊說話,便找準了時機來到了司爵的身邊,趁着周圍人沒有在意,青柯也圍上令儀真人他們那邊的時候,才趕緊問:“你小子,是怎麼走出來的?”
“就運氣好。”司爵的手裡還抱着剛剛竹清平遞過來的嬰兒,于是順手逗弄了下嬰兒澤音的小鼻子。
虛了修士早已看到了這個嬰兒,于是挑眉繼續問:“運氣好還帶回來了個嬰兒?”
“對啊。”司爵承認起來毫無壓力。
這話一聽就極緻敷衍,而且虛了修士了解這司爵,知道一切都不像司爵所說的那麼簡單,可當他剛想繼續刨根問底,司爵直接打斷了他。“倒是你,怎麼額頭全是血印子?”
“這……”虛了修士尴尬地伸手摸了一把,心想這血印子怎麼到現在都沒有退掉,一時隻能扯個謊,“路上一不小心給跌倒在了地上,磕到頭了。”
司爵眯了眯眼睛,倒也沒有說什麼,手中逗弄孩子鼻子的動作倒是停頓了下,随後又自然地重新捏了下澤音小嬰兒的鼻尖,搞得澤音意見很大的叫喚了一聲。
“哎呦呦,果然小嬰兒就是可愛。”虛了修士或許是個喜歡小孩的,看到嬰兒可愛的樣子,竟然就被吸引了,甚至還對那嬰兒做了幾個鬼臉,試圖要逗笑小澤音。
小澤音很顯然并不想跟這個奇怪的修士互動,于是小嘴一撅,便移開腦袋去了。
虛了修士樂了,忍不住又做了好幾個怪腔,完全不在乎周圍的情況。
他正逗弄孩子逗弄的愉快,殊不知他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周遭很多人的注意,并且他們正慢慢地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