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我要出去了。”江暖用身子撞開堵在面前的宋晚秋,徑直走向教室外面。
宋晚秋面色平靜,絲毫不介意她的無理,将手裡的教案放在江暖課桌上,旋即自顧自的坐在她的座位上。
陳沐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晚秋。
宋晚秋扭頭看向身旁一臉懵的陳沐禾,想了幾秒,問:“那個,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老師,我叫陳沐禾。”陳沐禾扁了扁嘴。整個班裡宋宋恐怕就隻記得江暖的名字吧。
宋晚秋淺淺一笑,“陳沐禾同學,你有不會的題嗎?”
“啊?”陳沐禾愣了一下,搖頭,“沒有。”
宋晚秋:“有不會的題可以随時問老師的。”
陳沐禾乖巧點頭,瞥了一眼門外趴在欄杠上的江暖,猶豫幾秒,語氣認真,“老師,江暖隻是脾氣不太好,而且她從小腦子裡就缺根筋,您别跟她一般見識。她人其實不壞的…”
“老師知道。”宋晚秋打斷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而且這個世上沒有壞學生,隻有不會教的老師。”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陳沐禾原本僵硬的身體,在聽到回答後松弛下來,“我還害怕您會讨厭她呢。”
“不會啊,老師很喜歡你們每一位同學。”宋晚秋雙手放在江暖桌上皺皺巴巴的試卷上,一下又一下溫柔的将其撫平。
“你和她關系一定很好吧。”
陳沐禾用力點點頭,“我們是發小,從幼兒園就在一起玩了。”
“那你知道她為什麼不喜歡學習嗎?”
“不知道。”陳沐禾單手托腮,沉吟道:“我覺得她不是不喜歡學習,她是什麼都不喜歡。”
宋晚秋整理試卷的手一頓,蓦地想起在不經意間看到的江暖那空洞又茫然的眼神,不由地擰起眉頭。
“是嗎?我看她挺喜歡睡覺的。”
“那是因為她經常失眠…”陳沐禾小聲嘟囔了一句,冷不丁問:“宋宋,你是什麼星座啊?”
“摩羯。”
陳沐禾若有所思的輕點下巴,“怪不得你和江暖合不來呢!”
“嗯?”
“沒什麼,我平時比較喜歡研究星座。”陳沐禾捂住嘴偷樂。
“叮——”上課鈴聲響起,清脆的聲音如同利箭一般穿透了校園的喧嚣。
江暖拖沓着腳步走進教室。
宋晚秋優雅的從江暖座位上站起來,将卷子遞給她,“現在可以跟老師走了嗎?”
江暖緊抿着唇,一手拎着卷子,一手拎着校服外套,黑着一張小臉,腰背挺直的跟在宋晚秋身後,俨然一副去幹架的氣勢。
陳沐禾看着兩人一前一後離去的背影,噗嗤一聲笑出聲,她笑得眼淚花都出來了。
摩羯和雙子!土象和風象!鐵鍊栓瘋狗!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高三教研組辦公室。
宋晚秋擡手指了指自己的工位,“坐。”
江暖看着眼前柔軟的真皮辦公椅,明顯比自己硌屁股的的木登子舒服多了,她也沒客氣,一屁股坐了上去,身子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臉上的表情好不享受。
宋晚秋:……
宋晚秋将手裡的教案放在桌子上,“現在把早上的卷子做一遍。”
江暖閉着眼,慢悠悠地搖頭,“我不會。”
“蒙你總會吧。”宋晚秋将旁邊工位的凳子拉過來,坐在她旁邊,擰開水杯,喝了口水,幽幽啟唇,“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填空和作文可以抄閱讀理解。”
江暖倏地睜開眼,偏頭一臉詫異的盯着宋晚秋,一時有點不敢相信,這些話竟然是從老師嘴裡說出來的。
宋晚秋挑高眉頭,“怎麼?老師臉上有答案?”
江暖一噎,收回視線,語氣嘲諷,“您可真是一位好老師。”
“謝謝誇獎。”
話落,江暖感覺一口老血哽在心頭。
再一次思考,這種人是怎麼當上老師的。
而且還是高中畢業班的老師!!
“快寫。”宋晚秋催促。
“不想寫,也不想蒙。”江暖翹着二郎腿,俨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混蛋模樣。
宋晚秋臉上沒什麼表情,倏地站起身,又彎下腰,一把拉開辦公桌下面的櫃子。
就在江暖以為這人惱羞成怒,要拿出棍棒暴揍她的時候,宋晚秋拿出了一條柔軟的毯子。
江暖:???
宋晚秋拿着毯子半躺在辦公椅上,将毯子抖開蓋在自己身上,戴上眼罩,一副入眠的姿态。
“你這是做什麼?”江暖愣住了。
“很難猜嗎?當然是睡覺啊。”宋晚秋聲音懶洋洋的,“你什麼時候把試卷做完就什麼時候回去睡覺。”停了一下,補充道:“對了,走的時候記得幫老師關燈。Thank you!”
江暖難以置信,這人居然讓她熬夜寫卷子!
她坐不住了,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憤憤道:“宿舍有門禁,十一點可就關門了!”
宋晚秋拖着長音哦了一聲,“十一點啊?十一點你大概率是寫不完的。看來今晚你需要屈尊和老師一起睡辦公室了。”
江暖站在原地,表情在臉上僵着。
不待江暖發飙,宋晚秋再度開口:“不好意思啊,老師隻有這一條毯子,今晚還得委屈你凍一夜,下次老師會給你備一條毯子。不過你們小孩兒火氣旺,應該不會冷,大概也用不着。”
江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