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走去,等到了地兒,天都要黑了。”綏綏抖了抖毛,卻因着狐狸形态瞧不出神色,可聽着似是有點不大自在,趕忙對容靈語解釋道。
容靈語一想,确實如此,便走向趴着的大狐狸,翻身上去時順帶摸了一把,嗯,毛很滑,很順,很軟,手感超棒,超喜歡,卻是沒發覺綏綏猛然僵住的狐面。
“抓穩。”綏綏見她坐好,便起身往定陶鎮方向奔去,容靈語趕緊俯下身抱住綏綏的脖子,一邊還用臉蹭了好幾下,直到綏綏有些發癢地甩了幾下頭,她才安定下來,俯着身子不動了。
綏綏跑着十分穩當,容靈語隻覺兩旁樹木倒退,景物變換,便已到了曹州附近的官道上。
待那狐狸在林中變回女子模樣,整理好衣裳,方同容靈語一齊出來到大路上。
此時天近晌午,二人便邊走邊吃了随身帶出來的胡麻餅,随後抓緊腳程接着趕路,走不多時,便看見定陶城牆了。
“這樣還能省下馬匹錢,真是方便啊。”容靈語不禁感慨,這就是住在狐仙家裡的好處嗎,太棒了,下輩子還想住。
說着便向旁伸手想再摸一把狐毛,待摸上時才發覺觸感不對,猛然想起綏綏已經變回人形。
扭頭往旁邊一瞧,就見綏綏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而她的左手正搭在身邊人的左肩上,撫着她頸旁秀發,别提多暧昧了。
容靈語一顫,忙不疊想把手收回來,嘴裡還不停說着:“不是你想的那樣。”
卻見綏綏順着她的動作,腰肢一軟,往她懷裡靠去,雙手摟住了她的脖子,擡臉望着她,鼻息暖暖地灑在她的臉上,似是若有若無的勾引。
容靈語登時整個人愣在了原地,定定地看着綏綏,不曉得她這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噗呲”綏綏看着容靈語不敢動彈的身體和繃緊的面容,忍不住笑出了聲,伸出手指戳了戳容靈語的臉,笑眯眯道:“姑娘怎的這樣怕我?莫不是怕被我吃了?”
說到後半句時,她湊近了容靈語的耳邊,輕輕吹着氣,容靈語的臉卻是随着這一口氣息,自左耳漸漸彌漫上绯雲,眼神也是更加閃躲,都不敢去瞧綏綏的臉。
綏綏見狀,更是喜笑顔開,撫着容靈語的面頰,小聲揶揄着:“姑娘如此羞赧,倒是令綏綏有幾分調笑良家之感了呢。”
容靈語聽着她開玩笑似的語氣,便也逐漸放松下來,活動了下僵住的面部肌肉,見綏綏仍未放開她,想着方才的事情,覺着自己應當強勢自然一些才好。
思及此,便大着膽子反手摟住了她,也是笑着道:“我可是喜歡女子的,姑娘就不怕被我纏上?”說着還壞心眼的緊了緊摟在綏綏腰間的手臂,惹得她還發癢似的扭了兩下。
綏綏靠在容靈語懷裡,也是反問道:“姑娘又怎覺得我會怕呢?”容靈語面色一僵,心中卻是後知後覺地漫上喜悅,趕忙接着問道:“莫非你也......”
“打住”綏綏忽地伸出手指點住容靈語的唇,腰肢一扭,從她的懷抱中掙了出來,對她道:“再不去,天色就要暗了。”說罷便先一步向定陶城門走去。
容靈語跟在後面,屬實郁悶,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直女之力嗎,着實恐怖啊,等到關鍵時候不是被打斷就是一句“好朋友”。
曾經見識過同道中人被直女狠狠玩弄的容小朋友不由得細細反思了一下自己同綏綏的相處,最終定下了“隻要對方不開口就永遠是摯友”的作戰方針。
容靈語正思索間,一擡頭,忽見前方綏綏轉頭正望着她,見她擡頭,伸出手指輕點自己面頰,夕陽餘晖自身後為她鑲上淡金色輪廓,那佳人眉眼彎彎,眸中神采閃爍,望着自己:“姑娘覺着,我,是也不是?”說罷又笑嘻嘻地向前頭走去。
容靈語隻覺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隻餘自己的心跳在一下一下拍打着胸膛,在耳邊不住地回響。
她不知如何回答,隻覺得剛剛才定下的方針似乎不是很能被自己堅定執行了,又發覺已快到城門,趕忙拿出面罩帶上,快步跟上了綏綏。
定陶城自古便是中原重鎮,崇文尚武,經濟發達,城内商鋪林立,街道兩旁都是叫賣的小販,近日此處安穩,因此衛兵并未對二人過多阻攔,入城倒也是簡單。
容靈語還是第一次進唐朝的城,覺得什麼都新奇,進了城門後便是這兒瞧瞧那兒看看,綏綏也不催她,隻是跟在後面跟着,看着她在前頭四處亂竄。
容靈語逛了許久,天色略有些昏暗了,才想起此行是來同綏綏采購東西的,趕忙停下腳步,轉頭察看,就見她不緊不慢地跟在自己身後。
容靈語這一停下,綏綏便到了她面前,眼神略帶幽怨地望着她,眸中擠出兩滴清淚,連聲音都略帶哽咽,楚楚可憐的樣子。
“公子可算是憶起奴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