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容靈語身形一僵,這才後知後覺,緩緩轉頭看向桌邊衆人,卻見她們一副看着了好戲的樣子,那眼中揶揄是絲毫不掩,塗山踏梅更是看到她們分開後滿臉失望,一副還沒看夠、恨不得二人再親一場的模樣。
容靈語心中狂吼,自己剛剛究竟在做什麼啊!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樣的奇怪想法啊!其實她剛剛起身時是想直接出去避避的,可又想到這樣離席不是很好,再加上綏綏的“言語引誘”,以及保護自己為1尊嚴的奇怪心理,莫名地就俯身親了上去,這下是徹底裝不下去了。
思及此,容小朋友幹脆破罐子破摔,也不遮着掩着,權當鍛煉臉皮厚度,也是坐回位上,又轉頭對着綏綏的俏臉“吧唧”一口,将本屬自己的碗筷遞給綏綏,端起方才所用之物,接着享用午飯了,甚至還擡手招呼了一聲那仍然愣着的衆人,綏綏雖是驚訝,可也就是笑了笑,便順着她意一起吃起來。
這下子輪到餘下幾人不知所措了,方才那事兒,究竟還能不能提啊,她們是什麼時候變作這樣的啊,雖然那日已聽得九尾大人一句“容姑娘是我良人”,也有上元燈節時所見在先,可如此奔放的二人着實未曾見過,幾人心中癢癢,卻也不敢先行提起,隻能也低頭吃飯,卻都在盤算着如何從二人口中聽得一絲半點。
飯後綏綏自願接過了收拾碗筷的活兒,這更是讓阿雪驚得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雖然被驅逐後九尾大人便一直孤身一人,可平日裡無需進食,自然不會生火做飯,因着仙力維護,自然也不需要掃除一類,如今竟會自願攬下家務,屬實數千年未曾見過。
塗山踏梅則是抓住了綏綏不在的時間,一個箭步蹿到了容靈語身旁,一把将想要離席的容小朋友一把按回了椅子上,容靈語瞧着她的神情,知道自己今日是無論如何都跑不掉了,那日在客棧雖是籠統地同她講了一下,可如今這小祭司的好奇心想必是沒那麼容易滿足了。
無奈之下,容靈語隻能躺平,任由塗山踏梅發問,祭司大人問一句,她便答一句,直到綏綏回來,踏梅小朋友才終于放開了容靈語,看着她和九尾大人回了屋。
“呼——”回到屋内的容靈語直接往床上一撲,長出一口氣,天知道方才這頓飯吃得她有多心累,此時隻想癱在床上,一副不願再問世事的模樣。
綏綏見此,也是笑笑,俯身坐在了容靈語身旁,輕撫着這“一灘”小朋友的腦袋,容一灘被摸得十分舒服,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像一隻剛曬飽了太陽的貓咪,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側臉看着身邊的大狐狸,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睜大了眼睛,伸手拽了拽她的衣擺。
“昨兒,我是不是,”仿佛是什麼難以啟齒的話一般,容靈語艱難的張了張嘴,卻是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綏綏猛然驚覺,還道是她又想起了那痛苦之事,略顯焦急地将她抱起圈在懷中,正想對她說若是不想可以不講,卻見得那小姑娘略微擡眼,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口中之言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是不是要了你啊?”
那狐仙如遭雷劈,當場定在了原地,臉上都不知該擺出什麼神情是好,最終隻是能是哭笑不得地反問道:“姑娘又怎會如此覺得?”
容靈語卻沒聽出綏綏語中的好笑同無奈,隻是從她懷中爬起,在床上一翻身,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地看着這隻大狐狸:“綏綏姑娘不必避諱,今日姑娘待我如此不同,想來是發生了甚麼事兒,若是如此,雖然沒了這記憶,我容靈語也定會對你負責到底,決不食言!”
綏綏沒好氣地對着容小朋友的腦袋一個暴栗,看着她捂着額頭一臉委屈的模樣,卻是不由得笑出了聲:“哈哈哈,容姑娘着實有趣,自相見第一面便覺着綏綏要非禮姑娘,如今又覺着自己忘卻的事兒是要了綏綏身子,真不知姑娘平日所想皆為何事,怎地會讓人如此喜愛呢?”
“綏綏隻是心悅姑娘,也不願再在旁人面前遮遮掩掩、故作矜持,是以今日才如此做為,若是姑娘心中不願,往後綏綏便同往日一般,唯有獨處時方那般對待姑娘。”
說着又伸手摸了摸眼前人的毛絨腦袋,容靈語被她這一笑,也是反應過來确無此事,登時羞得往被中一鑽,整個人卷成了筒狀,這回連腦袋都不願意露出來了。
綏綏俯下身将容小朋友連人帶被抱住,一邊晃蕩着一邊輕聲說道:“綏綏身子往後定是姑娘的,隻是如今還不可,我已想到些許解決方法,隻待同姑娘同去尋找了。”
容靈語聽到這個消息,猛地從被子裡翻出來,緊緊抱住綏綏,急切問道:“果真有法子麼?”看到大狐狸緩緩點了點頭,喜不自勝,也未待寬衣,更不管此時尚且正午,一下将綏綏壓在身下,盡情親熱了起來。
二人随後也是累得睡着了,待得醒轉已是夜半,大抵是其他人瞧着她們疲倦,便沒叫她們,此時容靈語腹中空空,起身穿衣,正欲去弄些夜宵吃,卻聽得急切的敲門聲。
“誰呀。”容靈語同床上還未清醒的綏綏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疑惑,大抵是沒感覺到惡意,綏綏對她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門,哪知門一打開,便竄進來一個衣衫不整的身影,似是夢中驚醒未穿好一般。
“踏梅姑娘?這是怎地了?”容靈語瞧見她模樣,也是好奇,很少見到這塗山大祭司這等驚慌的模樣,隻見她猛地喘了幾口氣,才急切地說出此行來意:
“我,我見着閻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