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談霜沉默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說:“都一樣。”
談小念本來好一點的臉色又垮下去了,眼裡的控訴很明顯:我還是不是你最喜歡的小貓了?
有些心虛的談霜試圖解釋:“不能搞特殊化。”
談小念的臉徹底黑了。
她把傘塞進了談霜手裡,又理了理她被風吹亂的頭發,很平靜地說了句姐姐好有原則,随後轉身就走了。
衆人領了開拍紅包,喬破曉也在台上簡單講了幾句調動了一下氣氛。
拍合照的時候,身為主演的談念和梁星星卻站的很遠,喬破曉一開始還讓她們近一點,但是梁星星很不耐煩的說這樣的距離就夠了。
周圍的氛圍頓時冷了下來。
喬破曉臉色也不好看,但是她極力忍住不讓自己發作,最後隻能在兩人之間加了一個玩偶來消除一下間距感。
談小念站在前面,談霜則站在了喬破曉旁邊。
随着攝像機的響起的快門聲,以及拍完之後所有人共同喊出的開播順利,讓談霜心裡莫名湧現出很多複雜的情感。
是興奮也是期望。
她看着前方,下定決心要更認真的對待這部戲。
拍完照片後就要正式開拍了。
《貓咪與少女》的第一幕是家境貧困、母父雙亡的少女裴音在放學的時候撿到了一隻白毛藍瞳,餓到奄奄一息的流浪貓。
一開始隻是每天偷偷上下學的時候偷偷喂它,可是流浪貓好像纏上了她一般,每天她出門就看到貓咪蹲坐在門口,一雙碧藍色的眼睛安安靜靜地看着她。
裴音蹲下來揉了揉她的頭:“你走吧,我很窮,養不起你。”
流浪貓還是瞅着她,喵喵叫了兩聲。
有天裴音放學被人堵住要收“過路費”,裴音認識他們,他們這群不學無術的小混混經常在這種小巷子裡堵那些放學的女學生。
偏偏裴音是個硬茬,她捏緊了書包,聲音很冷:“走開。”
她這一說,那些小混混的暴脾氣頓時就上來了,他們扯住裴音的頭發,咬牙切齒的拍了拍她的臉:“你說什麼?”
頭皮那裡痛到不行,但裴音神色還是未變:“我說走開。”
“你他爸的找打是嗎?”小混混松開了她的頭發,狠狠把她推到了地上。
這時那隻流浪貓突然蹿了出來,狠狠咬了混混頭子一口。
小混混發出慘叫,随即一腳把貓踹開了,這一踹徹底惹怒了裴音,她抓緊書包的帶子甩在了她頭上,聲音狠戾:“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小混混聞言互相看了看,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流浪貓倒在地上,小聲的喵喵叫着。
裴音皺眉,動作輕柔的把她抱了起來,低聲說了句:“謝謝你。”
流浪貓把自己的肉墊輕輕搭在了裴音的手上,聲音微弱,卻像是在安慰。
裴音咬了咬牙,把她帶回了家,流浪貓恢複能力很強,過了沒一會兒就恢複好了,整隻貓很神氣的在屋裡走來走去,仿佛在俯瞰自己的領土。
裴音給她洗了個澡,吹幹了毛發後就抱着她,一邊揉一邊寫作業。
寫到半夜的時候,她困意漸濃,眼皮不斷打架,最後阖上了眼睡着了。
在她無意識的時候,流浪貓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人,她那雙碧藍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裴音的睡顔,帶着動物特有的直白。
女生打橫把裴音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随後自己也躺了上去。
第二天,裴音睜開眼睛時就看到自己身邊睡着一個陌生的裸、女。
她猝然睜大了眼睛。
第一幕的出場角色就是談小念和梁星星,流浪貓,還有那幾個小混混。
梁星星帶上了黑色的假發,臉上的妝也換成了淡淡的素顔妝,妝造師的手法很巧,把她本來淩厲的五官弱化,變得溫和秀美。
梁星星扯了扯頭頂的假發,很不滿:“大熱天帶什麼假發,想熱死我嗎?”
她到現在已經有點後悔為了膈應談念故意進組了,太折磨人了,她還是走走紅毯,上上綜藝這種舒服。
後面她又開始挑三揀四,最後甚至開始嫌棄空調制冷功能差,妝造師已經在極力忍耐了。
梁星星的營銷都說她脾氣好,人還很善解人意,現在看來隻能說完全不符。
反觀一旁的談念,自始至終都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也不說。
給她化妝的妝造師本來聽說這個大影後很高冷不好接近。
可是相處下來發現談念隻是單純的冷漠,那種對任何事都不在意的冷漠。
但是談念會在她化完妝後朝她說謝謝。
妝造師趕緊擺擺手,小聲說:“不用謝。”
梁星星翻了個白眼:“裝什麼裝。”
她的聲音不大,卻能讓在場的所有人聽清楚。
談念沒理她。
其他兩個妝造師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對梁星星的厭惡。
果然,傳言都不可信。
——
“來來來!肉肉,你看我呀肉肉!”
拍攝場地裡,有個少女蹲在地上逗一隻白毛藍瞳的小貓。
小貓很聽話,她說過來就慢慢走過來,頭在她的掌心蹭了蹭,發出輕微的呼噜呼噜的聲音。
少女紮着高馬尾,露出了白皙細長的脖頸,她手上還帶了個蝴蝶的驅蚊手環。
“千瀾千瀾!你看!肉肉很喜歡我哎!”
少女很驚喜的朝蔣千瀾看去,蔣千瀾正雙手交疊,偏頭看着不遠處拿着劇本滿臉認真和喬破曉交談的談霜。
聞言,她看了一眼,忍不住嘲諷:“林歲晚,幼不幼稚啊你。”
林歲晚哼了一聲:“你不幼稚,你最成熟了好吧?肉肉,她壞,我們不要跟她玩。”
蔣千瀾:“......”
她正想繼續看談霜,林歲晚突然把貓抱着站了起來,下一秒就直直往後栽。
将千瀾眼疾手快,把她抱住了。
林歲晚的臉色變得很蒼白,緩了一會兒才漸漸有了點血色,她意識回籠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檢查肉肉,看到肉肉還在懷裡松了口氣:“還好,沒摔到你。”
确定她徹底沒事了,蔣千瀾才松開了手,她聲音冷了不少:“你到現在還在關心貓?剛剛我要是不接住你,你是不是——”
林歲晚擡手捂住了她的嘴:“哎呀,你别說了,耳朵都起繭子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蔣千瀾把她的手撥開,毫不客氣:“身體差就不要亂折騰。”
林歲晚笑嘻嘻地說:“你是在關心我嗎?”
蔣千瀾:“想多了,隻是你出了什麼事我要被連累而已。”
林歲晚撅了撅嘴:“沒意思,不跟你玩了,我累了,要回公司。”
蔣千瀾:“你這體質到時候演戲不會累暈過去?”
女三号林歲晚瞪大了眼睛:“你在質疑我的業務能力?”
“搞得跟你拍過戲一樣。”蔣千瀾反唇相譏。
林歲晚氣得在原地深呼吸了兩下:“你不要瞧不起我,我也是有底線和尊嚴的!”
蔣千瀾敷衍:“嗯嗯。”
江歲晚這下是徹底氣到了,她很自然地把手揣進了蔣千瀾的兜裡摸出了兩顆水果糖塞進了嘴裡,蹲下把肉肉放到地上,輕輕對她說姐姐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嗷。
說完,她理都不要理蔣千瀾,轉身就要走。
她這段時間身體狀況又不好了,一直在住院。
前幾天才剛剛出院,手腕比之前更細了,感覺都不用風吹,走幾步就能倒。
蔣千瀾又看了眼談霜,歎了口氣跟上。
——
“那就這樣改吧。”談霜點了點頭,用黑色簽字筆在劇本上修改了一下。
這時,傳來了一道尖叫:“哎!哪來的貓!”
談霜看了過去,是梁星星。
對方一臉不耐的把地上的貓踢到了旁邊,那隻小貓疼得喵喵叫。
周圍的人趕緊去把貓抱走,梁星星還不依不撓:“趕緊把這野貓看好了,她要是抓傷了我,你們整個劇組都賠不起!”
喬破曉暗暗罵了句神經病。
談霜臉色也不太好看,她吐了一口氣,以前總是聽說娛樂圈神經病多,現在也是見到了。
但是很不幸的是,因為肉肉受了驚,拍戲的時候看到由梁星星飾演的裴音就會叫着跑開,根本就無法進展。
喬破曉面色已經很難看了,她擺了擺手:“換個景。”
她們放棄了第一個鏡頭,先安撫肉肉要緊。
後面其他鏡頭進展也很不順利。
要不就是梁星星單詞背不順或者台詞說出來生硬無比,跟人機一樣,NG了不知道多少次。
要不就是梁星星總是自作主張改台詞還有劇情,美名其曰她認為人物應該怎麼怎麼樣,這樣的劇情不符合人設。
要不就是梁星星拍了十幾分鐘就覺得太累了要休息,結果一休息就是一個小時。
一整天下來,劇組所有人都在圍着她轉,被她打亂了節奏,連飯都沒吃上。
第一天一個能用的片段都沒有。
喬破曉暗罵了一句晦氣。
她給全劇組的人都點了燒烤關東煮和奶茶,并且報銷車費以作安撫。
“我要是有資金,第一個就把她踢了,什麼人啊?”
喬破曉惡狠狠咬了一口羊肉串。
談霜順手也想吃的,可是剛拿起來就看到不遠處朝自己走來的談小念。
她速度很快的把羊肉串遞給了喬破曉,一臉關切:“你不是讓我再給你一串嗎?快吃吧。”
喬破曉:“?”
她什麼時候說過?
談小念走了過來,禮貌地跟喬破曉打了招呼後看向談霜:“談編,我劇本有個地方不太懂,想請教你一下。”
談編有些心虛的擦了擦手:“行。”
喬破曉看着她們遠去的背影,忍不住感慨,人與人之間就是不一樣,你看看人家影後,演技好人低調還這麼好學!
談小念帶着談霜進了休息室,這裡一個人都沒有,談小念轉過身:“姐姐剛剛想幹什麼?”
談霜:“......”
果然是來找她算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