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我就自己去做了。”江可思很自然的套上了裴音衣櫃裡的衣服，準備出去。

裴音趕緊抓住了她的手：“你去幹什麼？”

“昨天那群欺負你的小混混。”江可思聲音很冷：“殺了。”

她身上的殺意太重，裴音下意識拉住了她：“去什麼去，殺人犯法的。”

“那又怎麼樣。”江可思：“我不怕死。”

那間實驗室裡發生過的慘絕人寰的事情，讓她對死亡早就漠視了，可是她不怕死亡，但是不代表她不渴望自由。

所以，她才會逃出來。

裴音很無奈拉住了她，她現在已經對江可思的話信了大半了。

“不用。”她皺眉：“你在家待着就行，别惹事。”

江可思自然是不會聽話的，因為裴音在放學回家的時候，昨天那群找他麻煩的小混混都鼻青臉腫的過來哭着跟她道歉。

裴音很快就知道是誰的手筆了。

她回到家後，江可思正站在窗戶那裡，俯瞰整個小區。

“你做的？”裴音問。

江可思：“嗯，不用謝。”

她身上還穿着裴音的衣服，小臉緊繃，裴音本來還有點的怒火在看到她手腕上無數個疤痕和密密麻麻的針孔時選擇了閉嘴。

在那之後，裴音和江可思就很奇妙的住在了一起。

白天裴音去上課，晚上回來的時候江可思會端出自己炒的菜——黑炭土豆，黑炭豆角....諸如此類。

包括她那張小臉，也是黑乎乎的。

裴音沒忍住，笑出了聲。

但在江可思面無表情吃下那些糊掉的菜時就笑不出來了。

“你...不覺得味道有點奇怪嗎？”

江可思搖了搖頭：“我沒有味覺。”

“為什麼會沒有味覺？”

江可思搖了搖頭：“有次實驗失敗了，後面就嘗不出味道了。”

裴音心情有點複雜，對江可思多了一分很難以言說的類似于同情和心疼的感覺。

在那之後，裴音和江可思就以一種微妙的方式生活在了一起。

可是平靜就是需要被打破的。

某天夜裡，她們正在睡覺時，江可思驟然掙開了眼睛。

常年把眼睛蒙住在黑暗裡接受訓練的她立馬就聽出來門外的人來者不善。

“怎麼了？”裴音問。

“他們來了。”江可思聲音很平靜，她看着裴音：“你現在把我交出去，或許還能安全。”

裴音反應也很迅速，她皺眉讓江可思變成貓躲起來，江可思看着她：“你确定不把我交出去嗎？你會得到很多很多錢。”

裴音皺眉：“錢有什麼用，給我躲好了。”

她沒看到江可思夜裡死盯着她，如同猛獸看到獵物般的眼神。

與此同時，門被人一腳踹開，三個黑衣人站在門外，打量着屋内的陳設。

裴音像是剛醒被吓到了一般，問他們是誰。

其中一個黑衣人打開了燈，指着手機屏幕上江可思的照片，不帶什麼感情的問：“認識這個人嗎？”

裴音搖了搖頭。

那人看了她一眼，像是相信了一般，但他揮了揮手：“搜。”

江可思早就不在屋子裡了，他們自然是什麼也沒搜到，最後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過了很久，裴音才讓在外面的江可思回來。

夜裡很暗，江可思撫上了她的臉：“為什麼不把我交出去？”

裴音理由很簡單：“因為你是我的朋友。”

江可思的眼底閃過很多複雜的情緒，最後她聲音很低卻認真無比的說：“裴音，以後我隻忠誠于你。”

在那之後，裴音和江可思的日子逐漸歸于平靜。

江可思也會每天帶着口罩，站在校門口等她接她放學。

有天她們走在一起時，江可思看到前面巷子裡有兩個女生走着走着，偏頭接近了彼此。

她很好奇地問裴音她們在幹嘛，裴音耳朵有點紅，支吾着解釋：“接吻。”

江可思眨了眨眼，用學術探究的語氣問什麼是接吻。

裴音不知道怎麼解釋，隻能說：“就是兩個最喜歡的人才能做的事。”

江可思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那時正處于春天，江可思覺得身體有些燥熱。

她思索了一個晚上，在兩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突然問裴音：“我是不是你最喜歡的人？”

裴音很疑惑：“為什麼問這個？”

江可思：“回答我。”

“嗯...”裴音思索了片刻：“算是吧。”

江可思很冷靜的嗯了一聲，随後說：“你也是我最喜歡的人。”

裴音：“哎？”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江可思就擡手按住她的脖頸把她往這邊帶，溫熱的唇貼了上去。

這是她們之間的初吻。

很奇怪，在親到裴音的那一刻，江可思身上燥熱的感覺緩解了許多。

裴音瞪大了雙眼，她捂住了嘴：“你...你幹嘛親我？”

江可思一臉冷靜，很理所應當：“你說的，兩個最喜歡的人才可以做這種事。”

裴音臉頰瞬間燒了起來，她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驟然失序了。

——

談霜眨了眨眼，故作輕松道：“行啊。”

她拿過劇本，看着上面的台詞隻覺得耳根發燙。

當初她是怎麼想的，怎麼能寫出這麼尴尬的台詞。

“從這段開始吧。”

談小念指着江可思問裴音她是不是她最喜歡的人的那段。

談霜别開了眼，嗯了一聲。

“裴音。”

談小念很快就進入了狀态，一瞬間，她似乎就變成了書中的江可思。

她的聲音低啞，湊到談霜耳邊輕聲問：“我是你最喜歡的人嗎？”

談霜的心仿佛被電流劃過般，她有些磕巴的回答：“算是吧。”

“姐姐，念錯詞啦。”談小念笑着提醒，她指了指劇本：“應該是這句才對。”

她們現在靠得太近，談小念隻要不是1000度近視就能看到談霜白淨的臉上浮現出绯色，睫毛也因為不安而顫動着。

“哦，我記錯了，再來。”

談霜故作鎮定道。

明明是很簡單的幾句台詞，談霜卻總是出錯。

幾次過後，談小念很善解人意的笑了：“姐姐是不是太緊張了？”

談霜嘴硬：“沒有。”

談小念坐在她旁邊歪頭看着她：“姐姐是不是沒談過戀愛啊？”

談霜睫毛微顫：“......嗯。”

“怪不得。”談小念說。

“那這麼說的話，姐姐也沒接過吻喽？”

談霜腦袋轟了一下。

就在談小念沉浸在談霜初吻也還在的喜悅時，猝不及防聽到談霜很輕的說了一句：“接過的。”

談小念臉上的笑意淡了點。

“姐姐不是沒談過戀愛嗎？”

談小念聲音很輕，仔細聽這之間已經夾雜着即将席卷而來的狂風驟雨。

下一秒，她就覺得自己的下巴被人捏住了。

談小念伸出手指很暧昧的揉了揉她的下嘴唇：“是跟女孩子親的嗎？”

總是談霜再遲鈍，她也能感受到現在的談小念有些不對勁。

是很不對勁。

她伸手想推開談小念，結果反被人壓倒在床上。

“你幹什麼？”

談霜驚懼不已。

“姐姐，是跟女孩子親的嗎？”

談小念按在她嘴唇上的力度加大了。

“為什麼要跟你說。”

談霜瞪了她一眼，試圖推開她，卻發現談小念紋絲不動。

今晚的談小念太陌生了。

和往常乖巧的模樣完全不同。

談霜低聲呵斥：“放開我。”

“姐姐是喜歡女生的吧？”

談小念突然開口，談霜臉色陡然一變。

“我再猜猜看。”談小念緩緩靠近了她：“姐姐是喜歡我的吧？”

談霜漂亮的眼眸驟然睜大，一句胡說八道還沒說出口。

談小念就突然湊近，那張勾心攝魄的容貌陡然出現在談霜的眼前。

“姐姐。”

談小念的笑容淺淡而柔和，聲音卻如同驚雷般在談霜耳邊響起。

“你心跳的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