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立場問我這個問題。”
“琴酒先生,我必須要知道這一點。”
“黑川……”銀發男人的話語中多了威脅的氣息。
“我現在失血過多,肋骨也骨折了,如果一不小心插入肺部,怕是片刻就會一命嗚呼了。”因為受了重傷的緣故,黑川徹的聲音很輕,語速也很慢,但是他清楚對方一定聽清楚自己的意思。
“你是在威脅我嗎?”琴酒此刻的語氣仿佛能夠凝結出冰渣,将煙掐滅在車窗上。
“……我出現在你面前不就是一種威脅嗎?”黑川徹輕笑了出來,此刻他喉嚨裡滿是血腥味,但一股極為興奮的感覺從他的心髒傳遞至周身,似乎是腎上腺素在發揮作用。
還有什麼能比在一個殺手面前挑釁但對方殺不了自己更好玩的事情呢?
那大概就是——如果對方想殺自己,那麼死的反而是對方。
“我必須要知道這件事情。”黑川徹擡起眼睛仰視車門外正死死盯着自己的銀發男人,一字一頓地提問,“為什麼不詢問那位先生的意見呢?”
琴酒冷着臉沉默,片刻之後還是拿出手機,他向‘那位大人’禀告起現在的情況。
他清楚黑川徹的性格,一旦下了決心便不會更改。
他和黑川徹第一次見面是在北歐某個地下組織的基地裡,當時對方坐在一個祭台形狀的建築中央,大量的粘稠血液從純白色的禱告服順着流下。但奇怪的是,琴酒檢查後發現這個少年活得好好的,而周圍那些跪拜的人卻都已經死去。
在對其他活着的成員審訊之後,琴酒知道了黑川徹身上的秘密。
而這次,黑川徹竟然用這個在場僅有他們二人知道的秘密來威脅他。
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麼,琴酒最後還是看向黑發青年。
而黑川徹一直注視着對方的神情,确認某個信号之後,他便卸下一直強撐着自己的力道,陷入了昏迷。
琴酒看着暈過去的黑發青年,向身邊的伏特加示意:“把他帶上,去第七實驗所。”
“好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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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躲在遠處的障礙物後面,看着銀發男人吩咐邊上的另一個方臉壯漢将黑川徹扶近另一輛車子,随後驅車離開。
赤井秀一根據情報預感到組織的人會過來,因此在那些人行駛到中途,便通知FBI的同事在半途制造阻礙,借機下了車,随後通過獲得的目的地信息提前抵達,隐藏身影在附近用微型望遠設備查看。
他和那個男人之前沒有見過面,但是從各方面的情報中得知了對方的身份和樣貌——那是組織中最炙手可熱的代号成員琴酒和一直緊随着對方的伏特加。
琴酒帶來的組織底層人員開始清理地上的屍體,赤井秀一看了一眼,随後駕駛着摩托,遠遠地跟随着琴酒的保時捷。
他先前已經通知FBI的同事調查這起鈴木小姐的綁架案,但奇怪的是,以主使人的身份和人際交往途徑,應該沒有道理能招攬這麼多人為他所用甚至接觸到組織——他背後一定還有人主使。
但是此刻,還有更重要的東西需要他去查探——組織的地點向來十分隐蔽且不被旁人知曉,即使他在組織卧底了不少時間,但那些最為嚴密的信息還是無法接觸到。現在正是一個好機會。
而那個黑川徹……果然也牽扯其中了。
赤井秀一有一種預感,借此機會,他能夠知道組織的一個巨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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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東京郊野的某個地下建築内,白色的背景牆後有無數的黑衣守衛巡視。
這是組織諸多據點中最隐密的研究所之一。
布置了完備監控的醫學實驗室中,桌椅整齊,金屬的器材透出毫無生機的冷意。
在這間白色的世界裡有一個十四五歲留着棕紅色短發的少女。此刻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實驗室服裝坐在電腦前,正在專心地看着一份報告。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從門外傳來,随後匆忙的開門聲打破了房間内的平靜。
“宮野小姐,收到消息,是173号實驗品,他已經抵達了。”
名為宮野志保的少女放下手中的文件,用冷靜的語氣應答,但是眉眼卻不由皺起。明明距離這次的實驗還有幾天,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宮野志保起身離開實驗室,空蕩的走廊中回蕩着棕發少女的腳步聲——略顯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