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着眼前的人,輕微點了點頭。
“這裡的村民對我很好,提供了住所,食物,書籍。但是我總有一種古怪的感覺,仿佛他們看着我不像是面對一個陌生的人。我一直被他們盯着,所以幹脆就不在外面走動了”
“你在這裡生活的時候,有沒有見過他們會進行任何與神明信仰有關的活動?”
牧宮雨和搖了搖頭。
黑川徹此刻找不到頭緒。這個村落裡的人沒有露出任何破綻,還拍出那個青年一直盯着自己。
他才剛來到這個地方不走,自己本應不必如此焦慮,但是有一股壓抑的情緒一直在他胸口萦繞。
或許……用那個方法吧。
他端坐在椅子上,支起左手用刻刀刺破皮膚,将那枚蠶繭放置在他的傷口部位。
通過這種方法,自己可以獲取關于‘這個世界’的某種知識,或者是破開某種困境。但是那種後遺症實在是過于令人痛苦,他一般并不使用。
血液順勢流下,與之同時出現的是一種極度暈眩和空洞的感覺。
在人類不可見的某個視角中,白色的蠶絲化作巨大的簾慕将這塊村落完全地包圍起來。黑川徹陷入一個巨大的白色泡泡中,在迷夢和最深處的腐草底部,黑川徹發現了兩個人影。
随後泡沫磨滅……
是這樣啊,原來這個村落裡的所有人都把自己和牧宮雨和當成養分。
在失去意識的上一秒,黑川徹忽然想起,之前和牧宮家的少年們在人魚島相關的記憶。
這種形式和在每一次經曆死亡之後的失去記憶截然不同。
他确信自己将那些在‘那個世界’經曆過的事情都記錄了下來,并且也在每次回到家裡之後重新審視了一遍。但是如今看來,自己遺忘的東西遠比想象當中的要多得多。
黑川徹陷入一種極度的恐慌,究竟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以這種形式遺忘過多少東西呢?
—
山間木屋。
“我可不會歧視一位解離性身份識别障礙的患者。”
“織田先生,我也并沒有去在意一位頂尖殺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落後的小山村裡。”
“我怎麼稱呼這個人格呢?”
“織田先生,這裡隻有一個人。”諸伏景光強調。
他知道對方誤解了什麼,但此時也正好符合他的本意。
織田作之助看了諸伏景光一眼。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随後他轉身朝木屋中走去,渾然不在意那些之前堆放好的木材,靠在吧台邊上。
沉默了片刻之後,織田作開始緩緩講述:“我來到這個地方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件木屋的原主人并不是我。他是附近山林裡面的獵人。當時我看到他的時候發現那個人。已經死去倒在這間木屋裡面。而攻擊他的人似乎很多。我把那具屍體埋在附近的土裡,但是第二天屍體失蹤了。”
然後他站了起來,拿出一個玻璃杯,轉身打開冰箱,倒入冰塊和酒。
等這杯酒制成之後,他向諸伏景光瞥了一眼,詢問道,“你要來一杯嗎?”
後者搖了搖頭,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怎麼在這個無人的山林中搞到這些東西的。
“當我在這個木屋當中住下之後。發現這個附近的山林有相當詭異的現象。這四周的山是出不去的。無論我嘗試多少次都會遇到一個古怪的夢境。然後會直接在那間小木屋當中醒過來。”
“我想知道昨天你來到這間木屋之前,有沒有在樹林當中做過什麼?”
“昨天有人用手槍襲擊我們,那個人穿着一身黑色大衣。你認識那個人嗎?”
“不認識。”織田作之助露出一抹苦笑,“我在這個地方隻遇到一個人,就是你。”
諸伏景光皺眉沉思。
“今天早上我出門前嘗試叫過你,但是你就像是昏迷了,沒有反應。我還在床頭上面放了便利貼,讓你不要出門。你沒有看到吧?”
織田作之助挑了挑眉,不說話。當他散漫的坐在椅子上時,有一股淡淡的頹廢感萦繞在他周圍。
“确實沒有。”諸伏景光輕皺起眉頭。他很确信自己和黑川徹都沒有發現任何痕迹,他們離開的時候很是輕松,如今想來,那種閑适雀躍的心态也很不對勁。
普通人是無法那麼輕易的撬開門鎖,潛入到這個木屋裡面。
“織田先生,那麼昨天晚上的那個動靜到底是什麼?”
“你幫我去解決一件事情,我才能告訴你。”織田作之助直視着對方的眼睛,
“向殺手要情報,向來不是免費的,這一點我想你也應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