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麼會這麼清楚這一點?”
“那個能力是因為,在這個地方待久的人都會被環境同化。”太宰治背對着桌子,雙腿交疊,依靠着邊緣,臉頰稍微側向織田作之助的方向。
“我和織田作之助來到這個地方的方式都是一樣的,就像他不能進入那個村落一樣,我也沒有辦法進入那個村路。接觸到深田明不是很正常嗎?在村落之外隻有這間木屋算是比較安全。”
太宰治看向赤井秀一手上那顆閉着眼睛但睫毛在微微顫抖的頭顱,神色莫名。
“到那時在他口中,你将他殺死,并且和村長做交易。”‘安室透’察覺到了深田明的不對勁。似乎是恐懼?
“沒有必要如此污蔑我吧,深田先生?”
沒有反應。
于是太宰治開始講述深田明和他過往的經曆,在青年的話語當中,是另一個相似但并不相同的故事。
深田明之所以能夠在這個遠離村落的地方活下去,是因為深田明和村長有勾結達成了某種協議,他故意将村長派來的那些人殺死。并且他通過山脈的祝福和現實世界的人有聯系。然而這種祝福是有代價的,需要血肉的獻祭,而深田明也實在是不開眼,打起了太宰治的主義,因此太宰治就先下手為強殺死了深田明。
這番描述合情合理,一時間衆人找不到太宰治話語中的破綻。
……
衆人都在這個木屋當中進行試探性的情報交流,而黑川徹坐在一旁低頭繼續研究那塊石闆。
在場的所有人看上去都很難接近,但唯獨黑川徹遊離于整個氛圍之外。在察覺到這一點之後,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看向對方。
這個突然幹預他的計劃,将這一切攪得一團亂麻的擅入者,倒是很有趣。他能幫助自己将最後一塊拼圖補齊,太宰治暗道。他放下還在試圖和他說話的織田作之助,走到青年的身邊。
“你在研究什麼東西?”,一道如絲綢般柔順的年輕男性聲音從黑川徹耳邊響起,他沒有動作。
“能讓我們離開這裡的儀式,但是還缺少一個信物。”
“信物……?”太宰治神色平靜。
“太宰,你應該知道離開這裡的辦法吧?”織田作之助起身看向對方。
他的目标一直很清楚——離開這裡,并且盡快。
從川田村離開之後,沒有了腎上腺素的影響,織田作之助也發覺而自己身上出現的細小傷口。他的能力雖然能夠預知短暫的未來,但并非是無敵的。
他之前找了個機會查看了自己身上的傷口,那些傷口像是被一個透明的東西所覆蓋,雖然自己被劃傷了,但是并沒有血液流淌出來,這副樣子像極了之前攻擊木屋的人——那些活着但是隻是活着的人。
之前在木屋中黑川徹曾經告訴過他,他和那些這個村落裡面的人是不一樣的,他們受到傷是絕對會死去的,因此務必讓自己小心,但是現在自己的傷口卻出現了這種變化。也就是說,和太宰治所說的情況一樣,自己也在被這個世界同化。
織田作之助的眼睛當中是一片絕對的冷靜。
既然僥幸在經曆了死亡之後自己還活着,那麼無論如何不應該放棄這份活着的希望。
“想要離開這裡,最好的方式就是趁着豐收季的時間,那個時候關于飛蛾的力量會變得薄弱。”
看到織田作之助的表情,太宰治忽然歎了一口氣。
“謊言是,我們已經掌握了離開這個村落的辦法。”他嘴角泛着些許笑意,但眼神極冷。
“有什麼不對勁嗎?”經過之前的那些經曆,‘安室透’差不多已經搞清楚了這個地方的來曆。
“因為真相是,祭礼已經結束了。”
“那些之前那攻擊木屋的人不會再出現了,他們已經陷入了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那我就再帶你們去豐收祭的現場吧。”
說完,太宰治轉身朝門外走去。
錯身而過時,織田作之助握住了他宰治的手臂,“太宰,你這次究竟是想要幹什麼?”港口Mafia的行事準則他很清楚,太宰治做任何事情都有他背後的原因。
太宰治感受到自己手背上強硬的力道,顯然不允許他就此離開。他朝對方笑了下,“織田作,我也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在山林和村落的交界處有一片建築物,但是在此之前他們根本沒有察覺到。太宰治解釋道,這個地方隻有飛蛾的眷族的人才能接近,其他的人是不會意識到這個地方的存在。
在跟着對方進入這片建築物時,織田作之助發現地上布滿了黑色的不明物體,像是正在腐爛的昆蟲或者是血肉。
“就是這裡。”
在最中間則是一個大概有五個成年人臂展寬度的龐然大物,織田作之助敏銳地觀察到這個生物的面容似乎有點像之前他們見過的田藤映彥。
在這個怪物的觸手中有一塊小小的黑色石頭,太宰治将它拿起,神色平靜,“它能夠溝通這座山脈。”
“這個東西這麼重要,為何又會放在這裡?”
“因為這樣東西對于這個村莊裡的所有人都是沒有用處的。他們都已經接受到了來自于飛蛾的垂憐,變成了不死不活的怪物。”
‘赤井秀一’觀察其餘衆人,毫無疑問他必須得到這樣東西,無論是上交給組織以獲取自己的地位更進一步,還是将這樣東西交給fbi的高層。
注意到死對頭的表情,‘安室透’冷笑了一聲,他完全不介意給‘赤井秀一’添堵,‘琴酒’則是在一側冷眼旁觀。
在黑衣組織的代号成員們陷入了一種相互防備的狀态時,太宰治看向黑川徹,“黑川君,你不是說離開這裡的儀式需要信物嘛,這個可以嗎?”
黑川徹走到對方身邊,低頭看了信物片刻,擡頭看向太宰治,有些恍然,“這就是你的目的……”
【黑川君?】諸伏景光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現在明白他的目的了,和我們離開這裡并不沖突。】
雕琢着鸢尾花紋路的刻刀一如既往的鋒利,血液順着手掌的紋路向下滴落。
“滴答……”
一陣黏膩的聲音從衆人意識中響起,等他們恢複清醒時忽然發現黑川徹和太宰治已經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