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大……吧。”塞維勒斯說。
“那我們現在回去吧,剛好晚餐都要結束了!”莉莉的眼神裡滿是期待,她拉着塞維勒斯的胳膊搖了搖,像撒嬌,塞維勒斯根本抵擋不了。
“好吧,我們走。”
從大理石階梯旁的一處暗角出來,隻有塞維勒斯一個人的身影。莉莉穿着隐形衣小心翼翼地牽着塞維勒斯的衣角,防止被其他人發現另一個人的痕迹。
在下往地下一層的樓梯上,費爾奇帶着洛麗絲夫人迎面走來,他滿面寒霜,臉臭得像是有人欠了他幾千金加隆。看到塞維勒斯的時候,他的嘴唇甕動,不知道嘟哝了一句什麼。
洛麗絲夫人輕巧地邁着步子,它骨瘦如柴、毛色暗灰,就算是對動物一向有愛心的莉莉,都覺得它有些可怕。更别說它那雙亮晶晶的暴突雙眼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它難道能看透隐形衣?
當然不能,洛麗絲夫人喵喵叫了兩聲,借着費爾奇伸出來的手臂,跳躍到了費爾奇的肩膀上,蹭了蹭費爾奇的臉頰。
費爾奇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他用厭惡的眼神看了一眼塞維勒斯,之後就急匆匆地走了。
莉莉因為洛麗絲夫人的注視而屏住的呼吸,終于恢複了正常。她大口地無聲地喘着氣,繼續拉着塞維勒斯的衣角往下走。
前面的走廊莉莉很熟悉,因為前往魔藥教室需要經過這段路。但過了一個分岔口就逐漸陌生,走廊兩邊的火把隻能照亮一段路,每個轉角都黑暗得像是一個深淵,等待着她自投羅網。
寒意透過隐形鬥篷和她穿着的衣服,漸漸浸入她的骨子裡,背上就像是有冷水潑過,讓她不自禁地打了幾個哆嗦。
塞維勒斯回頭看了看身後空無一人的走廊,拿出魔杖對莉莉在的大概位置用了一個保暖咒,随後繼續一言不發地往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走去。
身上暖了很多,莉莉抿唇笑,還要努力讓自己不發出聲音。這陰暗空蕩的走廊,一點點聲音都會被放大,她已經很努力在配合塞維勒斯的腳步。
轉彎,再轉彎。從光明進入黑暗,而黑暗連接着光明。她們停在了美杜莎畫像前,“學院杯。”塞維勒斯念了口令,牆裂開一道口。
塞維勒斯攏着袖子,目不斜視地往女生宿舍那邊走。莉莉就算是透過眼前透明的紗,依舊能感受到角落裡幾個人不懷好意的目光。
路過一間又一間的房門,塞維勒斯突然停住了腳步。莉莉沒注意,硬梆梆地撞在塞維勒斯的背上,如果不是有隐形衣的阻擋,塞維勒斯的頭發肯定會糊她一臉。
左右沒看到人,莉莉湊到塞維勒斯的耳邊,輕輕地問:“怎麼了?怎麼停下來了?”
塞維勒斯側頭,把食指豎在嘴唇邊,停了一兩秒就立刻放了下來,她抽出魔杖不斷地揮舞,一扇小巧的門出現在牆上。門上還有個銘牌:塞維勒斯·斯内普。
進入房間之後,莉莉趕緊把隐形衣丢在了一邊,然後輕聲細氣地說:“你這房間怎麼這麼隐蔽?”
塞維勒斯輕笑,點了點莉莉的鼻子,說:“大聲說話吧,這裡有隔音咒,就算你大喊大叫都沒人聽見的。”
莉莉竟然真的大聲“啊”了起來,在塞維勒斯一臉莫名的表情中她又突然笑了起來,然後說:“我就是檢驗一下你這裡的隔音效果。”
“怎麼樣?”
“非常棒。”
莉莉贊賞完就開始打量這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房間。一扇開在房間右側牆壁最上方的小窗戶,透過窗戶她似乎還能看到黑湖底的粼粼波光。
在窗戶之下,則是一個挂着綠色帷幔的四柱床,大小和她宿舍裡的床一樣,雖然小,但隻要兩個人擠一擠,還是能一起睡的,就像塞維勒斯喝醉酒的那次一樣。
床頭是一個木質的櫃子,已經很舊了,能看到上面的漆大部分已剝落。好在沒有蟲蛀,所以還算是完整。這櫃子不高,塞維勒斯在上面放了幾本書,書旁邊還有一個燭台,燭台上的蠟燭隻剩下短短的一小節,燭台周圍還有凝固得未滴下去的蠟。
櫃子旁邊則是書桌,就是一塊闆子搭成的,上面擺着各種瓶瓶罐罐。莉莉很熟悉,她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和魔藥教室見得多。書桌上有一個更大的三頭燭台,上面的蠟燭正在燃燒,照亮了這間略擁擠的房間。
在書桌的盡頭橫搭着另一塊闆子,這塊闆子下方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來的三根木棒支撐着。而這塊闆子上放了四個坩埚,因為桌子過于狹窄,所以坩埚之間挨得很近。
在這放着坩埚的木闆左邊,是一個又窄又高的衣櫃,雙開門,但因為門有點問題,所以關不緊,留下一條黑洞洞的縫。
莉莉走到坩埚旁,好奇地摸了摸闆子下的木棒,很結實,就像是嵌在了地裡。“你這用了魔法?”她問。
“嗯。”塞維勒斯說,“用了加固的魔法,放了坩埚,總不能讓它倒下來。”
莉莉往坩埚裡看了兩眼,幹幹淨淨的,沒有魔藥的痕迹,“你做那麼多魔藥做什麼?我以為在魔藥教室裡我們做的魔藥已經足夠多了。”
為了給你買飛天掃帚……當然這話塞維勒斯不會說出口,以莉莉的性格,肯定會讓她打消念頭,于是她說:“為家裡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這也不算是借口,因為買房子之類的事,艾琳提前支取了一年的工資,現在仍然處于無工資隻有補貼的階段。塞維勒斯不光想給莉莉買東西,也想減輕艾琳的負擔。
“做的好。”莉莉笑着說,“如果是因為這個,那我肯定支持你。如果有需要我的話,一定要跟我說哦。而且……你沒有為了做魔藥熬夜吧?”
“沒有,沒有。”塞維勒斯搖頭,“我肯定會保障自己睡眠的。”她會讓自己至少有7個小時的睡眠,因為睡眠質量不行,她做了不少生死水,幫助自己睡個好覺。
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和莉莉一起睡,不用魔藥,莉莉就是她的生死水,讓她能夠輕易地進入黑甜的夢鄉。
“今晚還做魔藥嗎?”莉莉坐在了房間裡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拿起書桌上的魔藥瓶,借着燭光能看到裡面令人目眩的藍色液體,“哇,這魔藥我都沒見過诶。”
“《強力藥劑》裡介紹的魔藥,還沒最終完成。”塞維勒斯說,“今晚先不做了,這些天一直在找東西,肯定很累了,要不我們先睡吧。”
“也是。”莉莉說,“不過能找到東西還是很幸運的。”
一點都不幸運,塞維勒斯抿唇。
“那個冠冕呢?你不是說要放在宿舍裡?”莉莉很快地瞥了一眼塞維勒斯的小包,上面繡的百合花在燭光下好像正在輕輕擺動。她搖了搖頭,壓下心中莫名其妙的心思。
“哦,對。”塞維勒斯趕緊從小包裡把包裹地嚴實的冠冕拿了出來,直直地走到床頭的櫃子旁,拉開第二層抽屜,壓着心底莫名其妙的躁動,把冠冕放進去,毫不留情地直接關上了。
冠冕不在視線中了,那股躁動也不見了,塞維勒斯這才松了一口氣。冠冕蠱惑人心的作用正在不斷加強,塞維勒斯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蠱惑着戴上冠冕。
她回頭,莉莉正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眼神不知道是落在放了冠冕的櫃子上,還是櫃子旁的床。
“莉莉?”她喊。
莉莉回過神來,她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角分泌的淚水,有些疲憊地說:“我們還是快睡吧,從明天開始我就得去魁地奇球場訓練了,得有足夠的精神。”
“好。”塞維勒斯從櫃子裡拿了一件睡衣給莉莉,幫迷迷糊糊脫掉外衣的莉莉套上。随後掀開被子,讓莉莉睡在裡邊。她自己則睡外面,兩個人擠得很近,莉莉的頭發被她理在了一邊,但碎發仍然蹭在塞維勒斯的臉頰上,癢癢的,鑽心。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莉莉帶着睡意的聲音軟乎乎,拉長了聲音,像下一秒就會停下話語,“我忘記……和瑞瑪說了……她應該不會擔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