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回宿舍太不安全了,”瑞瑪對塞維勒斯說,“剛剛在禮堂的時候,麥格教授說上課必須要有教授護送,我們是趁亂偷偷跑過來的。”
“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吧?”西裡斯說。
塞維勒斯搖了搖頭,“我一個人就可以,我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所以我會盡量避開的。”她回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本傑明,繼續說道,“你們可以看看本傑明,或者……瑞瑪,幫我去看看莉莉好嗎?我很擔心她。”
“好,那不如我們兵分兩路。”瑞瑪說,“我、特麗莎和詹姆斯回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看莉莉,你和西裡斯去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
“是的,本傑明我們下次可以再來看他。我問過斯普勞特教授,曼德拉草還需要一段時間成熟,本傑明一定不會有性命之憂的。”詹姆斯贊同瑞瑪的建議。
特麗莎則問:“你真的沒事了嗎?塞維勒斯。”
“沒事了,龐弗雷夫人的藥很有用。”塞維勒斯說。她還不知道龐弗雷夫人給她用了什麼魔法,替代了麻瓜世界所用的衛生用品,但無疑效果比麻瓜們的造物要好很多,她現在已經沒有了那種奇怪的難受感。
兩撥人在樓梯口分開。塞維勒斯和西裡斯一起疾步往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走去。霍格沃茨似乎是一夜進入了冬季,走廊和過道裡都空無一人,沒有了往常的喧嚣吵鬧。寒意由内而外地包裹着塞維勒斯,讓她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
西裡斯說:“你還好嗎?你看起來有些冷。”
“沒事。”塞維勒斯給自己用了幾個保暖咒,但根本無法驅趕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冷。她走得更快了,黑色的巫師袍在她身後翻飛,西裡斯小跑着才能跟上。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裡頭一次人那麼滿,塞維勒斯隻是大略地看了一眼。泾渭分明的兩個陣營:純血的、混血的。
隻有幾個人置身事外,像阿斯特拉,他在壁爐一側的書桌上看着書。而壁爐另一側,納西莎和雷古勒斯坐在一起,正小聲說這話,看到西裡斯進了休息室,納西莎立刻驚喜地朝他招手。
“男生不能進女生宿舍,所以我隻能陪你到這裡了。”西裡斯說,“我去找我表姐和弟弟,有需要出去的話一定要叫我啊。”
塞維勒斯點頭,再次和西裡斯分開,徑直往自己的宿舍那邊走,路過那群一直和她不對付的純血小團體時,塞維勒斯還零星聽到他們的談論和怪笑:“斯萊特林的密室……斯内普和……完蛋喽……”
萬幸自己沒有停下來去聽,從那些人的口中絕對聽不到什麼好詞彙。來到自己的單人小宿舍外,塞維勒斯先解開那些人布置的陷阱咒語,再解開自己布置的防護咒語,推開門後一步不停地奔向床頭的櫃子。
抽屜裡手帕下方依舊突兀着熟悉的輪廓,但卻再沒有那蠱惑人心的聲音在耳邊盤繞。這種情況更讓塞維勒斯害怕,她揭開手帕,看到手帕下方放着的冠冕。與拉文克勞的冠冕很相似,但塞維勒斯知道,這絕不是她和莉莉在有求必應屋找到的那個。
一個不太精湛的變形術,大概合格的水平。冠冕上的很多細節都變得很粗糙,甚至連冠冕底座上的那行字都沒有。
果然,冠冕還是被人拿走了。
雖然不想那麼猜,但冠冕的事隻有兩個人知道。她自己絕不是那個人,那麼就隻能是……
咬着唇瓣,塞維勒斯下意識地掐住了手心。前一天早晨她感受到的溫度并不是她的幻想,莉莉肯定是被冠冕控制了心智,才會把冠冕拿走,從而發生了如同原著裡發生的那些事。
她必須行動起來,不能再浪費寶貴的時間。密室已經被打開,蛇怪就會在霍格沃茨四處遊蕩。莉莉的處境會極其危險,蛇怪如果真的是清理麻瓜巫師的話,莉莉首當其沖。而且,又怎麼能保證大家都有着主角光環,幸運地不去直視蛇怪的眼睛?
霍格沃茨不該再出現像桃金娘這樣的幽靈了,塞維勒斯也不希望莉莉在事後後悔、愧疚。害死人的陰影會伴随人的一生,她不希望莉莉去經曆。
塞維勒斯沒再停留,也沒有給自己的宿舍門再用防護和隐蔽的咒語,她匆匆地往出口走。卻被緊跟而來的阿斯特拉拉住,他說:“你最好等斯拉格霍恩教授來帶我們一起走,現在單獨一個人出去很危險。大……鄧布利多校長還沒回來,我們應該聽從麥格教授的指示。”
在阿斯特拉後面的西裡斯翻了個白眼,擠到了阿斯特拉和塞維勒斯的中間,拽開了阿斯特拉的手,昂着下巴說:“能有什麼大問題?我會陪着塞維勒斯一起的,有我在,兇手肯定都不敢出來。”
阿斯特拉哼了一聲,不高興地說:“随便你們,要不是因為特麗兒在乎你們,我才懶得提醒呢!”說完他轉頭就走,重重地坐回他之前做的位置,拿起書胡亂地翻了幾頁,又重重地把書放回了桌面上。
塞維勒斯暗歎一聲,西裡斯和阿斯特拉就像是兩個鬧别扭的小學生,經常幼稚地言不由衷地用言語刺來刺去。她回頭對“得勝”的某人低聲說:“快走吧,我要去找麥格教授。”
西裡斯跟着塞維勒斯出了門,聞言疑惑道:“為什麼要去找麥格教授?我以為你會去找莉莉。”
“危險的事情不要想着我們自己去做,應該向教授們求助不是嗎?他們比我們懂的更多,也更有經驗。”塞維勒斯說。
牆壁在他們身後合上,餘光裡,塞維勒斯似乎看到美杜莎的畫像上不斷飄動的蛇發比以前更加活躍了,她仿佛能聽到從畫像裡發出的嘶嘶聲,還有一個女人的輕笑。
塞維勒斯回頭看,畫像上的美杜莎的臉上竟然有那麼生動的表情,她想到了之前胖夫人說的話“美杜莎那個家夥還好嗎”。在畫像裡,美杜莎經由魔法有了“生命”,但她應該很少去其他的畫像裡串門,所以胖婦人才有此一問。
美杜莎可是蛇發女妖,理所應當地她應該能夠去理解蛇類的語言……
“你怎麼不走了?”西裡斯回頭,看到塞維勒斯停下了腳步,甚至又走回到了美杜莎的畫像前,“你又要回公共休息室?”
塞維勒斯沒有理他,而是對畫像上笑着的美杜莎說:“您是不是感受到了,蛇怪在霍格沃茨遊蕩。”
“不,”美杜莎搖了搖頭,蛇發也在畫像裡蕩起弧度,“它在牆壁裡,還是在畫裡?我聽到了,它在說,過來……讓我撕裂你……讓我殺死你……”
這麼毛骨悚然的話從蛇發女妖的口中吐出,配着地下一層走廊裡的陰森,愣是讓西裡斯打了好幾個哆嗦。他顫巍巍地拽住塞維勒斯的袖口,咽了咽口水說:“梅……梅林啊,美杜莎竟然能說話。”
“我已經很久沒說過話了,很久……很久……”美杜莎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回憶着什麼,“上次和我說話的人能用蛇語和我溝通,很稀奇,讓我想起了久遠的薩拉查,可惜上次那個人不太知道什麼叫尊重。”
“蛇佬腔?”西裡斯手中抓得更緊了,“斯萊特林的繼承人?”
“啊哈,薩拉查有什麼繼承人?不過是他的一個後裔罷了。”美杜莎不屑地說,“斯萊特林家族的人一向有這種本領,但它也就隻是一種本領,是本領就能學習不是嗎?薩拉查有培養過一個會說蛇佬腔的學生,不過應該已經死了吧。”
“蛇佬腔還能學啊。”西裡斯的觀念一下子被颠覆,說話幹巴巴地像是在捧讀一樣喪失了他該有的情感。
“你喜歡蛇怪嗎?美杜莎。”塞維勒斯突然問。
“拙劣的仿制品罷了。”美杜莎的聲音變得異常低沉,她雖隻是一個畫像,但她依舊承載着神話裡不美好的記憶。
美杜莎曾經是一位長相美麗的少女,因為在雅典娜的神廟中說自己比女神更美麗,因此激怒了雅典娜。雅典娜施展法術,把美杜莎的秀發變成了無數毒蛇,讓她成為了一個蛇發女妖,而任何人直望她的雙眼,都會變成石像。對自己的美貌異常自豪的美杜莎,再也不能讓人看她的美麗,成了一個受人唾棄的妖怪。
“你依舊美麗,美杜莎。”塞維勒斯說。她并沒有撒謊,即使頭上是盤繞扭動的蛇,但仍然掩蓋不了美杜莎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