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梅琳達暗罵。她不止一次去過各種囚禁人的地方,但還是第一次被當成囚犯如此對待。
腳步聲在門外響起,越來越近。卡啦一聲,門打開了。來人的臉部隐在黑暗裡,看到梅琳達的時候似乎有些驚訝:“沒想到還是個美人,那群家夥可真的不懂憐香惜玉。很抱歉,應該好好邀請你來的。”
“你們的待客之道可真特别。”梅琳達冷着臉說道。
聽聲音這個男人大概有四十多的年紀,再觀察着這個男人的穿着,黑色的巫師袍,袍腳處有銀色的絲線,但看不清楚繡的是什麼。
“并不是每個人都能當的起客人的,斯圖爾特夫人。”男人低笑道,“那麼現在就跟我去證明你自己吧。隻要你證明得了,自然就是我們尊貴的客人。”
講話時喜歡拉長了聲線,且喜歡用非常長的句子,是魔法界那些自诩巫師中的貴族——某些純血家族們喜歡用的說話方式。
“跟我來吧,斯圖爾特夫人。”男人轉身離開,門敞開着,等待梅琳達跟上去。
門外是一條陰暗狹窄的走廊,最多兩個人并排走的寬度。每隔一段路就是一個鐵門,牆壁上挂着燃燒的火把,倒比牢房裡亮了很多。
在火把的照耀下,梅琳達終于看清楚了男人袍子上的銀色花紋:一個骷髅的口中吐出一條蛇。這條蛇在因走動而飄動的袍子尾端,就像活了一樣。
男人不再說話,這條曲折的走廊裡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梅琳達隻覺得胃寒,比起曾經的她,這會兒她竟然有些擔心和害怕。
畢竟不是和麻瓜們打交道,而且家中還有她在乎的人。
走了不知道多久,通道裡越來越亮。前面不緊不慢走的人仿佛融進了盡頭的光裡,梅琳達眨了兩下眼睛,讓自己适應突然變亮的光線。
盡頭是樓梯,随着樓梯盤旋而上,他們來到了一條走廊上。走廊左右隔了一段距離就擺了高腳花盆,牆壁上也挂了并不會動的畫像。畫像上都寫着名字,人物各不相同,但都隻有一種姓氏“斯萊特林”。
走廊的窗戶是彩色的,窗戶頂上畫着各種圖畫。透過打開的窗戶,梅琳達能看到修剪得很好的花園綠植,再遠一些就是綠色的矮坡,坡上種着高大的山毛榉。
這是一個莊園,而且和斯萊特林有點關系的莊園。看得出莊園的主人對于斯萊特林這個姓氏異常執着。
走在前面的男人戴着帽子和面具,手上也戴着白色的手套。手裡握着一根蛇頭杖,挺直了腰闆優雅地走着。
沒一寸肌膚露在外面,梅琳達看不出任何東西。
像迷宮一樣繞了一會兒之後,梅琳達跟着男人來到了一個會客廳一樣的地方。大門上畫着的是一條栩栩如生的大蛇,蛇的眼睛是綠寶石做的,就像是真的一樣。
男人停下了沙發邊,低頭恭順地說:“主人,我把她帶過來了。”
梅琳達上前幾步,看清楚了沙發上坐的人。這個人穿着精緻的黑色巫師袍,領口處銀色的絲線絞着綠色的,形成了非常詭秘的圖案。
而更可怕的是他的臉:沒有眉毛、眼睛裡全是血絲、鼻子像是粘在臉上的沒多大起伏、嘴唇隻有兩條紅線、臉色一半灰白像死人一半卻帶着一絲紅暈。
很難想象有人不用化妝就直接達到了這種毀容效果。梅琳達心裡倒吸一口冷氣,但面上卻不顯。
那人開口了,聲音低沉而陰冷,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程度。他說:“斯圖爾特夫人,歡迎來到斯萊特林莊園。聽說我那些不懂禮貌的手下請你來的方式有點過分?呵呵……”
他笑起來那張臉更顯可怕,梅琳達不言,她知道這個男人和領她來的男人一樣,都喜歡假裝有禮數。
她比較想直接一點,告訴她所謂的“證明”是什麼。
那個可怕的男人并不惱,倒是又低笑了兩聲:“果然不愧是絕命毒師,跟那些廢物不一樣。我知道你以前給麻瓜做事的,太大材小用了。泥巴一樣的東西配不上你啊,你說是吧……”
看來自己已經被調查過了,梅琳達冷靜地說:“告訴我,你需要我做什麼。”
毀容的男人鼓掌:“看來是個懂事的,這麼多天以來總算有個讓我不頭疼的了。阿布,那些人處理了嗎?可别再弄髒了我的莊園。”
“處理了,主人。貝拉很喜歡這個工作。”叫阿布的人恭敬地說。
“貝拉是個不錯的姑娘,”那個男人手中把玩着一根骨頭一樣的魔杖,瞥了一眼梅琳達,“希望你也和她一樣,别讓我失望。我需要一種魔藥,在你之前很多人都失敗了,但我覺得你能做到,你和他們不一樣,非常不一樣。”
梅琳達并不想要這種沒有誠意的贊賞,因為魔杖被收走了她隻能抓着身上的袍子說:“什麼樣的魔藥?”
男人并沒有回答她,而是揮揮手說:“阿布,帶她去魔藥制作室,告訴她要做什麼。時間還是一樣,你隻有一個月,女士。”
阿布點頭鞠躬,“跟我來吧。”
梅琳達看了一眼沙發上坐的那個男人,他沒看這邊的兩個人,而是微微低下身子嘴中發出冰冷的嘶嘶聲,而從她的視線盲區裡突然鑽出了一個蛇頭,猩紅的信子輕吐,似是在與那個男人交流。
“跟我來,斯圖爾特夫人。”阿布再次說道。
梅琳達沒再停留,先出了會客廳。阿布緊跟其後,把會客廳的門帶上。接着又變成了無言的領路人。繞過一條走廊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個魔藥制作室。
這制作室是上下兩層結構,下面擺着各種各樣的魔藥儀器。銀制天平、金制坩埚,還有一整面牆的魔藥材料。
阿布走到中間一個圓桌前,指着桌面上的五疊手臂高的羊皮紙說:“這是前面那些人研究的手稿,你可以看看有沒有能用的。”
梅琳達拿了面上的一張羊皮紙,發現上面寫了好幾個配方和測試結果。從材料上來看,應該是針對靈魂方面的藥劑。
“跟靈魂有關的藥劑?”
“是的,”阿布贊賞地說,“看來你确實會是成功的那個。主人需要的是能穩定撕裂靈魂的藥劑,我想你知道的,巫師的靈魂會被分裂。”
“謀殺?”梅琳達把羊皮紙放了回去。有惡意的謀殺會導緻巫師的靈魂撕裂,所以很多的巫師并不會去做這種事。因為謀殺的次數過多,靈魂變得破碎不堪,就會失去理智發狂發瘋。
可是,食死徒不就是幹這種事的麼,隻要給錢,就能去殺任何人。
“你也做過這種事吧。”阿布慎人地低笑,“失去了靈魂的完整,會發生很多問題。但是有一種靈魂穩定劑可以讓這樣的靈魂穩定下來……”
聽了這話,梅琳達并沒有反駁。她以前服務于麻瓜的特工組織,确實做了不少毒藥,從而被稱作絕命毒師。但她從未自己使用這些毒藥去謀害别人。她手上也不是沒有人命,但都不算是惡意的謀殺。
至于這種魔藥,本就是在她研究的項目表裡的。梅琳達熱愛魔藥,是一個魔藥研究狂,她的項目表裡有很多這世上還未出現過的魔藥。
“一個月,斯圖爾特夫人,這期間我可以滿足你任何要求,和魔藥有關的。”阿布說,“如果這一個月你無法成功的話,隻會和你之前的那些人一樣了。”
梅琳達相信這處理絕對不是放他們回去。現在除了答應自己并沒有其他的方法,“我很樂意研究這種魔藥,不過……我做魔藥有個習慣。”
在阿布疑問的眼神中,梅琳達說:“你知道的,我以前都是在麻瓜那裡工作,我需要有一個麻瓜機器在身邊,才可以安心做魔藥。”
“呵,這可不是好習慣啊。”阿布不滿道。不過梅琳達表情堅持,說好的滿足魔藥相關的任何要求,阿布還是妥協了:“要去麻瓜世界買?”
“我自己去買,我有自己喜歡的品牌。”梅琳達說,“我會和一個麻瓜接觸,如果不放心的話,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對于和麻瓜打交道這件事阿布似乎很不情願,就算看不清楚臉,梅琳達都能感覺到他的厭惡。他拒絕道:“我不擔心你跑了,如果你失蹤了的話,那麼你的兒子……”
梅琳達手指甲死死地掐着手掌心,她必須忍着,即使她最讨厭的就是别人用家人威脅她,“那是自然,也許我很喜歡這項工作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