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舒緩了很多,米勒娃漸漸有了困意。她這一次例假是在入睡後突然來的,米勒娃緊急地換了一身衣服,接着就再也沒能睡着。
在這種情況下,米勒娃本來還想撐着去上課的。但早晨起床念了阿尼瑪格斯的練習咒語之後,米勒娃頭暈眼花了起來。
這一次的疼痛她根本無法忽視,疼得她喘不過氣來,眼淚也無法自制地從她的眼睛中滾落。所以她才讓奧古斯塔幫她請假。隻是沒想到,辛西娅會來……這裡不僅僅是格蘭芬多的寝室,而且這個時間辛西娅應該在上課吧……
“你逃課了?”米勒娃打起精神問。
“嗯哼,”辛西娅道,“保護神奇動物課,我不在也沒關系的。隻要格蘭芬多的級長别揭發我。”
米勒娃轉過頭,“小心我現在就給你扣分。”
柔軟觸碰到臉頰,米勒娃又很快轉了回去。臉上的熱意和心跳快要蓋過疼痛,她掩飾般地氣呼呼說:“格蘭芬多的級長又不止我一個!”
但她的聲音軟軟的,一點威脅力都沒有。就像是小奶貓的威脅,顯得有幾分可愛。那嘴唇上轉瞬即逝的觸感,叫辛西娅又滿意又嫌時間短。
她蹭了蹭米勒娃的頭發,假裝撒嬌地說:“哎呀,饒了我吧,我這不是為了給麥格小姐服務麼,下次絕對不會了。隻要麥格小姐聽話地去醫療翼,不讓自己那麼疼。”
沒什麼指責意味的指責,然而米勒娃并不在尋常時候。柔軟的床鋪讓她安心,小腹的疼痛讓她脆弱,黑暗的環境讓她願意袒露自己。這一切的一切讓她做出了平常絕不會做出的事。
比如哭唧唧地撒嬌。
她委屈地翹起嘴巴:“哪有人因為痛經去醫療翼的,會被笑話的。”
“管别人說什麼,”辛西娅将懷中人摟緊,“你開心才是最重要的。你看,你痛得難受了,我也跟着難受。”
“對不起……”
“下次不許一個人忍着,答應我好嗎?”
“嗯……”
“是不是困了?”
講話總是音節拖得長長的,音調也越來越低。軟乎乎、黏糊糊的,是快要睡着時才有的語氣。可米勒娃并不想就這麼睡過去,她搖頭:“沒有,不困。”
接着又找起了話題:“我一直想問,過一段時間就是就業咨詢了,你以後準備做什麼?”
辛西娅不知道,她的人生目标在來霍格沃茨之前是混吃等死,在來霍格沃茨之後是和米勒娃永遠在一起。她從沒考慮過以後她到底該做什麼。
“你呢?”她把問題又抛了回去。
“複活節假期我看了很多魔法職業的小冊子、宣傳單,我在想我到底喜歡什麼。我喜歡變形術,但我覺得我無法靠給《今日變形術》寫稿子來養活自己。我喜歡魁地奇,但我的能力有限,根本不可能通過職業魁地奇手的選拔。光喜歡是不行的,最後我想我可以去魔法部工作吧……”
米勒娃的家庭并不算富裕,父親不是魔法界的人,隻是一個麻瓜牧師,而她還有兩個弟弟。作為長女,她早就做好了盡快獨立的打算。
她的話裡透着一種被現實裹挾的失落,辛西娅沒經曆過但她卻可以去思考體會。她希望米勒娃在未來也是開心的:“那就像斯普勞特學姐一樣留校不好嗎?以你的能力,教授變形術絕對沒問題。鄧布利多肯定也沒話說,你可是他的得意弟子。”
“我……我從沒想過。”米勒娃像是被突然點醒。明明有波莫娜的經曆在前,她為什麼沒想過留校這個選擇呢。
“你看,斯普勞特學姐現在工作多開心。她可以研究她最喜歡的草藥,還可以趁那隻愛撞牆的小精靈不在,去烤她喜歡的小餅幹。她說霍格沃茨像是另一個家。對我們來說不也是嗎?”
在霍格沃茨有很多這樣的人,把霍格沃茨當成另一個家。特别是那些出身自對魔法身份萬分糾結的家庭的人,比如米勒娃,霍格沃茨對她來說是一個充滿解脫和自由的地方。
米勒娃并不排斥在這種環境下工作。
“我可以試試。”她說,“我會在就業咨詢的時候和鄧布利多好好談談的。”
鄧布利多是格蘭芬多的院長,也是米勒娃的老師。作為人生導師一樣的存在,米勒娃想聽聽鄧布利多的意見。
但未來不管她在哪裡,辛西娅都能陪在她身邊嗎?一想到辛西娅不在,她就有一種恐慌。
“我的大概就是這樣了,你呢?”她問。
“我嘛……”若說辛西娅之前還沒有目标,但這會兒在聽了米勒娃的話之後她就有了,“你覺得我魁地奇打的怎麼樣?”
當然很好,米勒娃早就成了辛西娅的魁地奇球迷。辛西娅仿佛天生就是為了魁地奇而生的,她的加入,讓赫奇帕奇的魁地奇球隊重煥了生機。現在已然是魁地奇球隊的靈魂人物。
“很厲害,我聽我們院隊的人說,你的水平就算是去打世界級的比賽都是可以的。”米勒娃說。
對于米勒娃的稱贊,辛西娅自然是很滿意:“那就是我的目标了!畢業之後我就去參加魁地奇國家隊的選拔。到時候你就能看到我在魁地奇球場上的英姿了。我想你能見證每一次我拿冠軍時的榮耀。”
“真的?”米勒娃轉過身子,辛西娅的手落了空,隻能摟住她的腰。
“真的。”辛西娅看着米勒娃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到的亮晶晶的眼睛笑着說。
既然這是你的夢想,那也就成了我的夢想。就在米勒娃說出對于魁地奇的憧憬時,辛西娅就有了這種想法。
她不排斥魁地奇,也有一定的天賦。雖然不知道自己對于魁地奇的熱情還能持續多久,但是隻要米勒娃喜歡,她不介意再喜歡得長久一點。
雖然有點對不起,但接觸魁地奇的初衷,本就是她為了和米勒娃相處而不是喜歡。
當看到辛西娅的下巴,米勒娃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太突然了。她身體發熱,聲如蚊蠅地說:“那,那可真是太好了。你肯定能在魁地奇賽場上大放異彩的。到時候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的。”
誰管别人喜不喜歡啊,辛西娅隻想米勒娃的目光在她身上罷了。
“你喜歡就行了。”辛西娅笑着說。
“那不用等以後了。”米勒娃毫不遲疑地說,“我現在就是你的粉絲啦。”
雖說辛西娅想要的喜歡不是這回事,但是她這會兒也很滿意。她伸手摸了摸米勒娃的額頭,上面是冷汗幹了後的粘膩和又新添上的汗珠。
她把米勒娃又翻了過去,繼續抱着她給她揉了起來,“還痛吧,你頭上的汗都沒停過。”
“嗯……”小聲地回應着,米勒娃不明白怎麼辛西娅随便的觸碰都能讓她臉紅心跳。
她隻能調整着呼吸,讓自己平複下來。在這安靜的環境中,一點點聲音都像是會被放大,她并不想讓辛西娅察覺到她的異樣。
怎麼說呢,會覺得不好意思……
辛西娅自然不知道米勒娃在想什麼,不然這會兒她就打直球了。她現在隻是好笑地看着窩在她懷裡的米勒娃。
這個女孩就像一隻貓,對其他人高冷而又疏離,但是對認可的人就會露出她柔軟的貓腹,把自己的信賴盡數交出。
“你啊,阿尼瑪格斯估計是一隻貓……”辛西娅喃喃地說。回應她的,是淺淺的而又有規律性的呼吸。
米勒娃自己都不知道,調整着呼吸能把自己調睡着了。她自然沒聽到辛西娅的那句話,也不知道辛西娅在她額頭上留下的清淺一吻。更不知道那聲歎息一樣的話語:“好好睡,我的小貓咪……”
她隻知道在這脆弱得想縮在角落裡哭泣的一天,辛西娅像一個騎士一樣,來到她身邊給了她最溫暖的擁抱和溫柔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