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嗎?來自靈魂的震動。”又是從胸腔中發出的笑聲,伏地魔将魔杖從梅琳達的手腕上拿開,“接下來,好好完成你的使命,梅琳達。”
伏地魔擺了擺手,梅琳達站起來退到了阿布身邊去。她的臉上毫無波動,仿佛剛剛顫抖的根本不是她。
“接下來……”
塞維勒斯打了個冷戰,她握緊了拳頭,看向坐着的伏地魔。
“盧修斯,來,過來。”伏地魔宣判的并不是塞維勒斯的名字。
從人群裡走出來的是盧修斯,白金色的頭發比在畢業之前長了一些,依舊年輕俊俏。走過來的時候,他朝塞維勒斯看了兩眼,有好奇也有審視,但很快又移到了伏地魔身上。
他單膝跪在伏地魔的面前,低着頭恭敬地說道:“主人。”
他立刻擡起左手手臂,那樣子看起來有點迫不及待,似乎一直在等待着這一刻的到來。
“這是你應得的榮耀,盧修斯。”伏地魔滿意地說,他将魔杖的杖尖刺進盧修斯的手腕,“你的婚禮我會去做證婚人的……”
“謝謝主人。”盧修斯說。
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并不出乎塞維勒斯的意料,因為盧修斯·馬爾福本就是食死徒。但不知為何,從站在不遠處的阿布到現在跪着的盧修斯,塞維勒斯總覺得有一種奇妙的矛盾感。
盧修斯真的像他表現的那麼期待成為食死徒嗎?塞維勒斯的腦子裡冒出這樣的疑惑。
“特裡·帕特森。”
“科拉……”
這些人都是年輕的面龐,有的塞維勒斯甚至還有一些印象。其中那個帕特森,不正是她一年級時在鼻涕蟲俱樂部中見過的七年級年級代表麼。那時他在演講中對裡德爾的瘋狂贊揚,讓塞維勒斯至今仍記憶猶新。
如今他依舊狂熱地跪在地上,如同奴仆一樣遞上自己的手腕,仿佛接受了黑魔标記,就是接受了梅林的恩賜。
那其他人呢?塞維勒斯不認識的其他人,是不是也都是裡德爾曾經資助過的一員?裡德爾所謂的資助學生,實際上是為了培養食死徒?
她是不是也該是其中的一員?因為她在第一年曾被資助過……
“塞維勒斯·斯内普。”
如同喪鐘一樣的聲音在塞維勒斯的耳朵旁炸開,她呆立在原地,沒一會兒就被魔法拖到了伏地魔的身邊。他低笑着用魔咒把塞維勒斯的脊梁壓彎,用冰涼得如同死人溫度的手托起她的手臂。
他的杖尖刺進了她手腕的皮膚,疼痛讓她忍不住瑟縮,可伏地魔的手如同堅鐵束縛着她,她根本無法逃離。
塞維勒斯總覺得她已經經曆過很多種疼痛,從麻木到疼痛再到麻木,總該是這樣的過程。但這一次不一樣,從手腕開始,有一種力道橫沖直撞地在她的身體裡四處亂竄,身體的每一處都撕裂一般的疼痛,卻又說不清到底疼在哪裡。
這股力道最後集中到手腕上,如同有刀子在上面雕刻,皮膚沒有任何傷口,裡面卻已經鮮血淋漓。就算不看,塞維勒斯也清楚地感受到了那顆骷髅和骷髅裡遊出的蛇。
“非常好,非常——”伏地魔滿意地拿開了魔杖,像這麼大年齡的孩子,很少有能像塞維勒斯這樣,在接受黑魔标記的時候不痛哭嘶嚎的,“塞維勒斯,好好成長,不要辜負我的期望啊……”
魔杖剛一離開,塞維勒斯已經脫力地暈了過去。視線黑去的那一刹那,她似乎在餘光裡看到了梅琳達的眼睛。那裡面閃過了一絲擔憂?還是其他的?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想,因為意識已經跌入了黑暗。
“杜克,把她帶下去,之後就交給你了。”伏地魔見塞維勒斯暈過去,朝一邊的杜克揮了揮手,接着又面相衆人,“接下來,就請衆位好好享受這場宴會。明天,又将是一個新的開始。”
杜克揮了揮魔杖,塞維勒斯飄浮到了空中,紫黑色的長袍軟塌塌地垂到地面。她的額頭上仍然布滿了汗水,臉色因為疼痛而發白。那模樣看起來像已經死去,讓梅琳達忍不住地心驚。
天知道剛剛在大廳看到塞維勒斯時,梅琳達到底花了多大力氣去平複和掩飾自己那複雜的心情。看到伏地魔已經帶着他的蝰蛇離去,梅琳達立刻跟上了杜克,她喊住了他:“杜克!”
“有事?”杜克挑眉。
“你跟我說過,我在成為了食死徒之後,需要和你開展合作。那麼,我是否可以了解一下合作的内容。”梅琳達說道。
“萬分榮幸,我的合作夥伴。不過我想我們應該找個更合适的地方談一談,而不是在這。首先,當然是讓我們的實驗對象好好休息一下。”杜克聳了聳肩說,“當然,我也聽說你和這個女孩有點淵源,還希望不會對我們的合作産生影響。”
梅琳達抱住雙臂,隐藏着已經掐出口子的手掌心,漠然地說:“當然不會,我對我的實驗一向負責。”
“那就好,”杜克說,“今天還是好好玩一玩吧,認識認識你的新夥伴們,明天早上九點,我會去你的實驗室和你詳談。”
杜克帶着塞維勒斯從右邊的樓梯上了樓,大廳裡自伏地魔離開後,就已經有了細小的交談聲,他們壓低了聲音,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
有兩道視線和針一樣紮向梅琳達的皮膚,她朝那個方向望去。一個黑頭發紅嘴唇的女人,桀骜地昂着頭,滿眼都是熱烈的仇恨。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搶了這個女人的東西。
梅琳達無意主動與這裡的任何一個人産生交流或者沖突,唯一比較熟悉的阿布已經不在大廳裡,她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特别是這個晚上,她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約會”。
轉身從側門離開大廳,梅琳達腳步不停地回到了自己呆了一個月的實驗室。将門在裡面鎖上,再添了兩道牢固咒後,她上到了二樓。
一開始被她堵住的黑孔早被阿布命令拿開,此時既然已經成了食死徒,她便又用布把黑孔再次堵了起來。
在床邊布置幾道防護咒、再加幾道混淆咒和隔音咒之後,梅琳達才從摳空的一本大部頭裡拿出黑色的衛星電話。
将早已熟爛于心的号碼撥通,嘟聲後她聽到了她日思夜想的聲音:“梅——”
“艾琳,是我。”
“你終于打電話來了,我等了一天了,塞維,塞維被人抓走了,梅。”
“我知道,我看見她了,艾琳,現在她還很安全,不要擔心。”
“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嗚嗚嗚,我真的吓死了。你呢,你好不好,那些人有沒有為難你。”
“我也沒事,你要相信我,我能夠保護自己的。艾琳,鄧布利多是不是在你的身邊?先讓他接電話,好嗎?”
“好!”
很快,電話那頭就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鄧布利多的聲音傳來:“你好,斯圖爾特女士,這東西真不錯,麻瓜們可太聰明了。”
“不要說太多廢話,‘喜歡麻瓜的蠢貨’。是你要聯系我的,那麼目的是什麼?”
“哦,斯圖爾特女士,你沾染了湯姆的壞習慣,隻有他喜歡這麼喊我。看來你在食死徒中間混得不錯。塞維勒斯在那裡好嗎?”
“我和塞維勒斯都被打上了食死徒的标記。”
“塞維勒斯還是個孩子!”
鄧布利多的聲音頓時嚴厲了起來,他不敢相信裡德爾竟然會對一個孩子下手,這是他從未聽過的事。
“看來你也很驚訝,你對伏地魔和食死徒知道多少?有沒有能力打敗他?我希望你能如實以告,我需要看看我們是否有合作的必要性。”
“我們當然有能力打敗他,現在也正在為此而努力。我們對伏地魔和食死徒的認知并不算深,因為曾經為我們工作的人已經失去了生命。我們聯系你也是希望你能幫助我們。”
“要我為你們傳遞消息?”
“是的,斯圖爾特女士。你在食死徒的大本營,如果不出意外,也已經成了湯姆會重用的魔藥師,你可以知道很多信息,我們需要你。還有塞維勒斯,她是我的學生,她一直站在我這邊,我希望我們能夠配合一起救出她。時間非常緊迫,斯圖爾特女士。”
對于鄧布利多這種威逼利誘的方式,梅琳達有些不喜,但他說的在理,至于——
“你說的時間緊迫是什麼意思?”
“那位死去的線人給我們帶來的最重要且最可怕的消息,就是伏地魔在準備一個魔法儀式,具體目的未知,但是每一次儀式都會消耗一個混血巫師的生命。從六年前開始,已經有好幾個剛畢業的學生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他們都是被湯姆資助過的學生,自願在畢業後加入食死徒……但從未有一例是在畢業前的,我怕他等不到畢業,就會讓塞維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