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你的思想不被食死徒的理念侵蝕，保護你的記憶不被伏地魔窺視。

塞維勒斯明白了鄧布利多的意思，她的記憶裡有确實有太多不能讓伏地魔知道的，而伏地魔卻能随時看她的記憶。

“這兩種魔法是攝神取念和大腦封閉術，并不在我們學校課程學習的範圍之内，這甚至不該是你這個年紀學的。但是面對如今的困難，打破常規或許會更好。”鄧布利多往左側走了兩步，朝塞維勒斯招手，塞維勒斯立刻跟了上去。

他們在書架之間穿梭，彎來繞去就像是在兜圈子。在最後一排古代魔文書籍的書架旁，鄧布利多停了下來，他張開五指按在書架旁的那堵空白的牆上。

隻見他的手指詭異地彎曲了起來并在牆面上畫線，當五根手指同時點在同一個點上時，牆面變成了波動的水面，将鄧布利多的手吸了進去，緊接着是他的腿和手臂，以及整個人。

牆還是那面牆，但人卻徹底消失了，這讓塞維勒斯想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那堵牆壁。她上前兩小步，伸出食指輕輕觸碰，指腹的觸感如同是在撫摸柔軟的水面。将手指按進去的時候，還有特别真實的水阻力。可當整隻手都按進去之後，觸手可及的地方就是空氣。

在那一邊，一隻手突然拉住了她的，把她給拽了過去。在她驚魂未定的時候，鄧布利多說：“我想你可能需要幫一把。”

這是一個圓形的房間，彎曲的書架繞着牆壁擺了一圈。書架上的書籍大都顯得古老，書名模糊脫落的比比皆是。房間正中間是一張圓形的桌子，鄧布利多正和一個老人一起坐在桌子邊。

那個老人有着灰白色的頭發和長長的胡須，比起鄧布利多的長度隻能打個對折。眼睛則是比鄧布利多更淺一些的藍色。穿着墨綠色的巫師袍，蹬着有兩排扣子的長筒靴。

“接下來就由他來教你。”鄧布利多手掌攤開指向他旁邊的老人。

“您好。”塞維勒斯彎腰鞠躬道。

“你好，”那個老人用魔杖敲着掌心，明明是坐着，卻給了塞維勒斯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塞維勒斯，他的攝神取念和大腦封閉術都是大師級别的，比我要厲害得多。”鄧布利多說。

“哪裡，你才是最厲害的，我就經常看不出你到底在想些什麼。”那個老人的聲音裡有一絲戲谑，塞維勒斯似乎已經知道這是誰了。

“得了吧，你隻是不想去了解，”鄧布利多罕見地朝那個老人翻了個白眼，他從椅子上爬起來，又走到了塞維勒斯的身邊，“我得先離開了，我的辦公室來了客人，沒辦法，最近真的是越來越忙碌了。”

“如果你少攬些事，也不至于那麼忙。”那個老人又開始和鄧布利多擡杠。

“那是我該做的，蓋勒特。”鄧布利多瞪了一眼那個老人，“教她的時候可以加快進度，她很聰明。記得要先做個自我介紹，還有記得送她出去。”

鄧布利多一說完就用幻影移形消失在了兩人面前。校長就是有這樣的特權，在霍格沃茨裡也能幻影移形。

“像他說的，我得做個自我介紹，”老人說道，“我是蓋勒特·格林德沃，也許你聽過我的名字。不過這都不重要，人嘛，不應該沉湎于過去。現在我隻不過是暫時當一下你的老師。你了解過攝神取念和大腦封閉術嗎？”

塞維勒斯回答道：“顧名思義，一個是讀取思想的魔法，一個是防止别人讀取思想的魔法。”

“對了一半。”蓋勒特說道，“攝神取念不僅僅是讀取思想，還會讀取你的感情。裡德爾的攝神取念也是大師級别，他随時都能看出你是否在撒謊。”

記憶可以造假，但感情無法改變。如果伏地魔随時都能發現她對他的不滿和憎恨，那她會是什麼樣的結局？塞維勒斯不敢想。

“學習大腦封閉術就好了吧。”塞維勒斯安慰自己說。

“理論上是的。大腦封閉術能清理頭腦中的思想和情感，将記憶埋藏起來。當然，這隻是最基礎的。真正的大腦封閉術，你甚至可以自由壓制不能被人看到的感情和記憶，而把那些别人希望看到的真實出來。這樣更真實、更隐蔽。和裡德爾接觸，你要掌握更高階的大腦封閉術才行。”

“會……會不會來不及？”

“來得及，隻要你擔得起阿不思的誇贊，”蓋勒特摸着上嘴唇，對于自己的教學能力有着無比的自信，“我會在這裡一直教你，直到你能夠擋得住我的攝神取念為止。而且隻要你能阻擋我的攝神取念，就一定能阻擋裡德爾的。”

“那該怎麼學？”塞維勒斯對于書裡寫的那些情節已經記不太清了，反正她隻記得結果：哈利沒有學成。

“并不難，攝神取念這種咒語會喚起你的情感，再通過情感連接出你曾經的記憶。所以首先你要做的是摒除雜念，壓抑情感。”

蓋勒特剛一說完，房間就在塞維勒斯的眼前晃動着消失了，她曾經經曆過的那些回憶如同電影一般在腦海裡閃過：山坳的那片燦爛的百合花田裡，三歲的她笑得開心；在痛哭着說對不起的弟弟面前，九歲的她震驚、痛苦、不解；在……

不，不！塞維勒斯腦子裡有個聲音在大喊，這些不能給别人看！這是應該埋藏起來的，永遠不應該被翻出來的記憶！

她的屁股一陣劇痛，眼前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她跌倒在了地上，坐着的蓋勒特微笑着，塞維勒斯看不出他現在的想法。蓋勒特單臂撐腿，前傾着身子說：“原來你還有這樣的秘密，有意思啊有意思。阿不思知不知道？”

塞維勒斯喘着氣，如同脫水的魚。剛剛那些情感仍然充斥在她的腦袋裡和心上，她強忍着淚意，但身體也因此在不斷發抖。

是壓抑了太久嗎？明明以為已經被遺忘的這一切，怎麼還會給她帶來那麼大的情緒波動？

“你引起了我的興趣，塞維勒斯。”蓋勒特一揚魔杖，塞維勒斯整個人騰空飄起，一把椅子滑了過來。輕輕地她就落在了椅子上。

“謝謝。”塞維勒斯撇開頭說，她不敢直視蓋勒特的眼睛，仿佛她這樣做了，她的所有隐私都會被他看到。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塞維勒斯，”蓋勒特說，“攝神取念和大腦封閉術就是一種對抗，你要保護你的記憶，就隻能把我的魔法阻擋住。你該慶幸，在這裡教你的是我。”

眼前的蓋勒特依舊笑着，但塞維勒斯卻覺得他的眼睛裡一片霧茫茫，他的所有情緒都被他牢牢地壓制住了。這就是第一代黑魔王，正是因為他曾離經叛道，所以能夠接受她這個來曆不明的靈魂吧。

接下來，蓋勒特又開始了他的思想入侵。塞維勒斯再怎麼嚴防死守也還是漏了一些片段給他。從這些片段裡，蓋勒特多少明白了一些她的事情。在這一日的課程結束時，塞維勒斯請求到：“這些事您能幫我保密嗎？就連鄧布利多都不要告訴，可以嗎？”

“你這要求有點難。”蓋勒特說，“不過我也不是一個打小報告的人，這些事我希望你能親自告訴他，他到現在還以為你真的有預言的能力。”

塞維勒斯沉默，欺騙确實不太好，但她的來曆即使在魔法界也顯得匪夷所思，那個時候說自己在夢裡預言就是為了讓一切合理化。

到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鄧布利多也明白了伏地魔的真正威脅，她得到信息的原因此時也應該無關緊要了吧？她還應該把這些告訴鄧布利多嗎？

“我會想想的。”塞維勒斯說。

“那今天就先到這裡吧，也不能把你逼得太緊。以後每周的這個時間，你都可以來圖書館，我會繼續教你。另外，你要時時練習，排除一切感情，讓你的頭腦空白而平靜。隻有這樣你才能長時間讓自己處在大腦封閉術的狀态。”

從圖書館出來時，時間已是暮色四合。窗外的斜陽映照在平斯夫人的辦公桌前，為她的表情添上了一抹暖色。

“下次過來不用批條也可以。”平斯夫人叮囑道。

“謝謝您，平斯夫人。”塞維勒斯朝她鞠了一躬。

禮堂裡的晚餐正進行到下半截，塞維勒斯匆忙拿了幾塊面包就回到了自己的單人宿舍。架起被冷落了一個暑假的坩埚，用桌上僅剩的魔藥材料做起了緩和劑。

制作魔藥的空閑時光，便一邊吃着面包一邊看着從圖書館借來的魔文書籍。

從這個時候開始，她就在等待莉莉的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