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看。”莉莉笑彎了眼,将塞維勒斯的頭發理整齊置于腦後,然後湊上去親了親她的嘴角,“就這樣去給辛西娅加油吧!”接着她從桌上一堆東西裡拿出了一個發箍戴在了自己頭上,“我就戴這個好了!”
發箍上繞着彩色的緞帶,頂端做了兩個染了旗幟顔色的耳朵。仰着頭的莉莉看起來就像一隻可愛的小貓,霞紅的面龐如同多汁的水蜜桃。塞維勒斯往前湊了湊,但一想到仍在大庭廣衆之下,就又心虛地退了回來。
正這時廚房裡三個人相繼走了出來,端着剛出爐的甜點放在了客廳的大圓桌上。瑞瑪朝那邊畫了兩三次終于畫好的幾個男孩喊道:“來吃下午茶啦。”
“來了來了。”詹姆斯急吼吼地喊到。
男孩們手腳迅速地将墨水和刷子收了起來。西裡斯美滋滋地給自己拿了一個盤子,将納西莎給他做的餅幹倒在了盤子裡。然後遞到了阿斯特拉的面前:“嘗嘗,我表姐做的,特别好吃。”
阿斯特拉并不特别愛甜食,但還是拈起一塊放進嘴巴裡。餅幹很軟,帶着谷物的清香。可能還放了巧克力,入口微苦,慢慢才泛起了甜,酥香軟糯,不膩口。讓阿斯特拉豎起了大拇指:“确實好吃。”西裡斯笑開了,好像被誇的是他自己一樣。
時間已近傍晚,說是下午茶,這一頓其實都能當成晚餐了。本傑明他們做了很多,再配上花茶,足夠填飽所有人的肚子。也多虧這圓桌夠大,才能容得下十幾個人。吃吃喝喝中間,談論什麼的都有。
艾琳因為是裁縫且頗懂服裝設計,和鄧布利多家的兩位老人交談甚歡。特麗莎和瑞瑪、佩妮她們則沉浸在阿爾法德各處旅遊的故事裡,特麗莎那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聽到驚險的地方還會配合着驚呼。詹姆斯、西裡斯、阿斯特拉、本傑明和莉莉這些人,話題自然離不開魁地奇。
塞維勒斯隻是坐在莉莉身邊靜靜地聽着。時間很快就流逝而去,如果不是阿爾法德想起來入場時間,搞不好這些人最後要錯過了。
一聲“時間快到啦”之後,帳篷裡嗡得一下如蜜蜂一樣行動了起來。戴帽子的戴帽子,披旗子的披旗子。詹姆斯還不忘大聲提醒:“别忘了拿望遠鏡,全在那桌子上!”
莉莉将兩個望遠鏡挂在了塞維勒斯脖子上後,便拿出隐形衣往她身上套。套好後轉着圈查看有沒有露出來的地方,然後揪住了滑溜溜的透明的衣服,緊張地說:“一定要跟緊我,别和我分開了。”
這次塞維勒斯沒鬧笑話,低下頭湊在莉莉的耳邊輕輕地說:“好。”
瑞瑪則牽着特麗莎摸索着來到了塞維勒斯的身側,“我們等會兒繞着你走,防止有人撞到你。”
“對,”特麗莎鄭重地說,“我們會好好保護你的。”
塞維勒斯心頭一暖,被人珍重着的感覺包裹着她,讓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這時隐形衣裡探進來一隻手,摸了半天終于觸到她手腕的皮膚,輕輕拍了兩下卻又撤了出去。手的主人并沒有看她,但那輕晃着的紅色馬尾卻擾動了一腔春水。塞維勒斯隔着隐形衣抱了下莉莉,無聲地說着“謝謝”。
十幾個人擁擠着走出帳篷,已是夜色漸沉。摩肩擦踵的人群烘托着越來越熱烈的氣氛,一齊往會場方向挪動。耳邊盡是此起彼伏的交談聲、叫賣聲。三分鐘也隻走了兩步路的詹姆斯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轉身和瑞瑪說了什麼,就泥鳅一樣鑽進了人群裡消失不見了。
西裡斯看見了便來問:“詹姆去幹嘛了?”
“去看看前面怎麼了,為什麼那麼慢。”瑞瑪怕他聽不見,便大聲地回。
“也是,這确實太慢了。”西裡斯踮起腳架着望遠鏡張望了一會兒,“唉,人太多了,根本看不見。”
過了五分鐘,他們終于挪進了一片花叢。花叢中間一條五人寬的路,路邊漂浮着各種顔色的燈籠。有人想要穿過花叢抄捷徑,可惜花叢裡被下了魔法禁制,走了幾步就又回到了通道上。
詹姆斯終于從前面擠了回來,他的頭發更亂了,眼鏡碎了半邊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臉上,像是在哪裡摔了一跤。瑞瑪忙問怎麼了,詹姆斯扶了扶鏡框說:“前面打起來了,因為入場的人不許帶魔杖。幾個圍着面巾的人和他們談不攏,所以打了起來。這會兒應該已經被傲羅們抓起來了吧。”
瑞瑪用魔杖點了下詹姆斯的眼鏡,片刻眼鏡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西裡斯則一臉無語:“為什麼不許帶魔杖?”
“誰知道呢,”詹姆斯聳了聳肩,“反正現在應該誰都能帶了。”
果然行進的速度快了起來。過了花叢,燈籠指引着将道路分成了四條,其中兩條剛好穿過一片森林。路寬了很多,也沒了禁制,人流便分成了四條,浩浩蕩蕩地朝四個方向湧去。
熒光花在道路入口處拼成了比賽隊伍的名字,保證看比賽的人不會走錯。英國和巴西對決的這條路正在森林中間,是去的人最多的。
走了大概十分鐘,他們才來到了會場。光從巨大的陰影裡就能看出這建築的工程量到底有多龐大,更何況是四個這麼大的建築。“聽說建造這裡用了整整三年,很多國家的魔法部都派了人來。”西裡斯說,“光靠美國的魔法部,肯定做不出來的。”
入口處的巫師聞言看了一眼西裡斯,随後朝他伸出了手:“票。”西裡斯把幾個人的票全都塞給了他,他仔細對了好幾遍,才不高興地說:“可以了,進去吧。”
西裡斯不在意地朝莉莉甩了甩手:“你們先。”
“跟着我吧。”阿爾法德帶頭進去了。瑞瑪連忙上前,莉莉則緊貼着塞維勒斯跟在後面,讓兩人之間看起來離的不那麼遠。路過檢票的巫師時,他的目光差點讓塞維勒斯以為自己暴露了,但好在那個人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入口連接的是兩人寬的樓梯,順着樓梯往上看什麼顔色的衣服都有,像西裡斯他們一樣披着旗子的人真不少。還有人拿着五顔六色的管子,一邊敲擊着樓梯扶手一邊往上走。那些管子每敲擊一下,就發出熱烈的歡呼聲,倒讓整個場館更加熱鬧了。
沿着樓梯往上,巨大的魁地奇球場也慢慢展現在衆人眼前。場地大小其實和霍格沃茨的差不多,但圍繞在周圍的看台排着密密麻麻的座位,讓場地顯得更加宏偉。越往高座位越少,到了頂端座位便已經被分為一個一個包廂。
“我們座位在上面。”詹姆斯擡頭望着包廂的方向說。
“我們應該就在中間。”特麗莎翻出票仔細看了看。
“我們也是。”莉莉聳了聳肩,她并不為失去頭等席位而難過,畢竟她那張票賣了個特别好的價錢。
行至觀衆席中間高度的時候,其實視野已經很好了。居高臨下地看去,賽場底部仿佛鋪了一層絲滑的綠毯。而在五十英尺的位置,是投球的金色圓環。莉莉需要擡着頭才能看清楚,但影響不大。和投球的金色圓環平齊的地方,有一塊不斷變化的廣告幕布,不斷播放着廣告。
“看,那是我們家投的廣告。”詹姆斯興奮地指着幕布說。
幕布上像巨筆揮墨,逐漸出現“柔順香波,給你一頭柔順秀發”的字樣。波特家族經營各種魔藥生意以及與魔藥關聯甚大的各種生活用品,其中實屬洗發水名聲最為響亮。
有需求才會有發明,也許波特家正是為了管理他們祖傳的那頭亂糟糟的頭發,這出名的洗發水才能成功問世。不過詹姆斯如今的樣子,會不會是他們家洗發水不奏效的例子?塞維勒斯不着邊際地想。
“不過我從來不用,我嫌棄那氣味不太好,”詹姆斯扯了扯頭發說,“我建議我父親好好改良一下。”
瑞瑪突然笑了起來,看到詹姆斯疑惑的眼神,她不好意思地撇過頭,但還是解釋道:“我隻是想象不出來你頭發不亂時是什麼模樣。”
“我也想不到。”莉莉也笑了起來。
詹姆斯努了努嘴,決定不跟女孩糾纏這個問題。畢竟如果他的頭發真的像馬爾福一樣油光蹭亮,那想想都很可怕吧?
很快大家就走到了需要分開的位置。艾琳、莉莉他們這些人得往左邊平台,鄧布利多家的四個人得去右邊平台,而詹姆斯帶着瑞瑪和西裡斯他們則要繼續往上爬樓梯。
“那就結束後見啰。”西裡斯搖了搖手。
“結束後也不一定見。”阿斯特拉撇了撇嘴道。
鄧布利多們有自己的帳篷,結束後應該不會再去波特家的帳篷了。西裡斯有些遺憾,但是比賽又不止有一天,“明天我們再見也是一樣的。”他說。
“行吧……”阿斯特拉轉過頭,朝座位那邊走,“明天見。”
西裡斯還呆呆地望着阿斯特拉的背影,被詹姆斯拉了個趔趄。“别看了,”詹姆斯嫌棄地說,“你是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