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确認一切有驚無險之後,大家夥就又都活泛起來,回去的路上一直談論着比賽中的精彩時刻。
“巴西隊确實是黑馬,可惜對上的是英國隊,否則他們絕對有成為亞軍的潛力。”西裡斯搖頭晃腦地說。
“不知道明天還有沒有這麼精彩的比賽了。”莉莉還是有些遺憾沒能将這場比賽看完,不過另外一番體驗也不算差,她捏了捏滑溜溜的隐形衣,讓塞維勒斯靠得更緊了些。
人群簇擁着穿過樹林,依稀能看到從樹縫裡鑽下來的月光。茂盛的樹冠中間會發光的小仙子們連成一片,在枝丫間盡情穿梭。
到了樹林出口的分界點,其他場館的人流也彙入進來,幾百隻鳥兒變成了幾千隻,嗡嗡嗡的像進了蜂巢。夾在人群中的一行人不用刻意就能聽到周圍人的隻言片語。
原來除了他們在的場館,另外兩個場館也已決出勝負,勝者分别是美國隊和馬達加斯加隊。而叙利亞對澳大利亞的那場,因為金飛賊尚未被抓住,第二天仍需繼續比賽。
“該死的,那金飛賊是不是藏起來了,怎麼一個人都沒看見呢?”有人憤憤地說。
“我看見了,我發誓,在廣告牌右下方的位置。”另一個人說,“就是我一眨眼的功夫它就消失不見了,想提醒你都來不及。”
“提醒我做什麼,提醒魁地奇球員才對……啧,反正也不虧,明天還能繼續看比賽呢。叙利亞國家隊太強了,按現在的比分,就算是拿不到金飛賊也能赢……”
那談論的聲音漸行漸遠,但給幾個魁地奇重度愛好者帶來的打擊不輕,這場比賽如果不能塵埃落定,意味着他們暫時看不到比賽了。詹姆斯和西裡斯抓着頭發異口同聲喊到:“哦,梅林呐!”
走在他們旁邊的阿斯特拉乜了兩個傻瓜一眼,往旁邊走了兩步,希望周圍那些人驚詫的目光裡沒有把他包含進去。但看着西裡斯大受打擊的樣子,他還是涼涼地說了一句:“那就想辦法去看那場比賽,也許能買上票呢?”
反正這兩個家夥都不是缺錢的人。
西裡斯聽了立刻喜笑顔開,用肩膀頂着詹姆斯的肩膀說:“對對對,聽說這次看比賽的人四個場館分布并不均勻,也許明天能買到票進去看看呢。是不是,詹姆?”
“是是是,”詹姆斯肩膀一用力,把西裡斯撞開了些,但臉上跟西裡斯是如出一轍的高興,“這次我帶的錢夠,不怕。”
莉莉聽得樂了,不愧是波特家的獨生子,豪氣。
“噗嗤,”瑞瑪笑眼盈盈,裡面專注得映着詹姆斯的側臉,“那正好,明天想休息的就休息,不去看比賽的話也可以出去野餐,周圍的景色其實不錯。”
“我同意!如果去野餐一定要通知我!”特麗莎蹦蹦跳跳地跑到瑞瑪身邊,在她面前舉起了手。
月光下女孩彎彎的雙眼仿佛鍍了層星光,那單純真誠的笑意感染了旁邊的所有人。她肯定不知道在前方的人群裡,有個剛好回眸的人将她此刻的美好緊緊鎖在了目光裡,那雙本來翻湧着墨色的灰色眼眸中平白添了幾分溫柔與缱绻。
“肯定會叫你的。”瑞瑪說。
“最好不要是上午,”阿斯特拉面上依舊冷肅,但看向特麗莎的眼底帶着笑意,“我怕某人起不來床,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死活起不來,最後做着夢被抱過來的是誰。”
“哎呀,不許拆穿我!”特麗莎跺了跺腳,滿臉羞澀地跑到莉澤爾旁邊,将自己藏在了Nana的身後。
莉澤爾無甚威力地瞪了阿斯特拉一眼,“不要取笑你妹妹,今早不讓我們叫醒她的明明是你。”
某妹控撇了撇嘴,撇過頭時彎起的嘴角被莉莉看了個正着。莉莉再次感歎,也隻有生活在這種有愛的環境下,特麗莎才能養成這麼單純可愛的樣子吧。
笑鬧中人群穿過飄着燈籠的花叢,最後融入了無數的帳篷中間,清冷的營地再次熱鬧了起來。衆人停在波特家的帳篷邊,特麗莎這才終于從莉澤爾身後冒出了頭,小臉粉嫩嫩像桃子似的:“明天不要忘記啦。”
“不會忘記的。”瑞瑪溫柔地回。
天色愈晚,再不舍小夥伴也終須告别。看小年輕們約定好了明天的行程,莉澤爾牽着阿利安娜手走幾步上前,單手按在了阿斯特拉的肩膀上,對阿爾法德說:“那我們就先走了。”
阿爾法德點頭,“明天見了。”
看鄧布利多們要走,西裡斯猶猶豫豫地扯住阿斯特拉的衣擺,這算是他們今天第二次告别了——之前突然失蹤的莉莉她們讓本該直接分開的兩波人又聚到了一起。
他盯着阿斯特拉在黑暗中顯得尤為幽深的眸子,昂着下巴用言不由衷的語氣說:“明天你如果要和我們一起去問買票的事,記得早一點來找我們。”
可惜他殷切的目光出賣了他,阿斯特拉面上冷靜,但心底甚是受用。對待西裡斯慣常的心口不一,他也一如既往的冷酷,就是搭配着滿臉油彩看起來特别可愛。
鄧布利多家的四個人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西裡斯看着他們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他肩膀上一重,回頭一看阿爾法德正挑着眉拍他的肩:“該回帳篷休息了,或許你想去鄧布利多家的帳篷也行。”
詹姆斯也跑過來,不懷好意地勾着西裡斯的肩膀,滿臉的油彩中間咧開一道縫,漏出潔白的牙齒。他擠眉弄眼地對西裡斯說:“對啊,你去那裡也行,這樣阿爾法德就能獨享一個房間了。”
拿親叔叔沒辦法,拿損友當然不客氣,西裡斯一個肘擊打在了詹姆斯的肚子上,“才不要,最大的上鋪是我的!”說完飛一般地鑽進了帳篷,詹姆斯立刻咿咿呀呀地追了進去。
最鬧的兩個人進了帳篷,“山洞”裡隐隐約約有了光亮。天上的彎月已經偏西,薄薄的一層銀色灑在草地上,映着葉尖的細小水珠。
塞維勒斯回頭看向一直處于安靜中的馬爾福“宮殿”,門簾緊閉,隻在縫隙裡看到漏出的光線。也不知比賽期間是否出了纰漏,幾縷憂思爬上她的心頭,但轉眼又被壓下。
莉莉拉着她進了山洞帳篷,拽掉隐形鬥篷直奔房間。莉莉和佩妮是一個房間的上下鋪,進了房間後莉莉指着上鋪說:“我們今晚睡上面,下面是佩妮的。”
“會不會擠?”借着傲人的身高,塞維勒斯打量着床鋪的長度和寬度,深以為自己的腿可能伸不直。
“有拓展咒的,上去了就會知道床鋪有多大。絕對不委屈你這個大個頭。”莉莉拍了拍床闆。
“好吧……”塞維勒斯說,“希望佩妮不要覺得太打擾。”
房間外的佩妮聽到了便伸了個頭進來,威脅般地瞪了塞維勒斯一眼:“你最好老實一點——當然,還有你!莉莉!”
明白佩妮意有所指的兩個人,頓時鬧了兩個大紅臉。莉莉甚至在想,怎麼樣算老實?睡前的親親算嗎?還是……還是……
越想她的臉越紅。之前那被防護咒遮擋前的畫面翻來覆去地在她的腦海裡演示,甚至演着演着,演員就成了她和塞維勒斯。
“你怎麼了?”修長的指腹揩了一把莉莉滾燙的臉頰,再順勢擡起莉莉的下巴。塞維勒斯望進莉莉那雙潋滟着水色的綠眸,竟意外地在裡面看到了極緻的羞澀。她有些疑惑地問:“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了,怎麼還害羞了?”
聽了這話,即便知道塞維勒斯不是那個意思,但這會兒滿腦子和諧思想的莉莉還是不可抑制地想歪了。她掙開塞維勒斯的手指,撇過臉嗫嚅地催:“快,快洗漱睡覺,都幾點了!”
塞維勒斯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洗漱。等大家躺到床上,表盤上的指針已經停在了3上。飛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塞維勒斯臉一挨到枕頭就進入了黑甜的夢裡。而莉莉卻因為近在咫尺的呼吸和沒能實現的晚安吻,怎麼也無法平靜心裡亂跳的小鹿。
她指尖纏繞起塞維勒斯散在枕頭上的軟發,閉着眼睛努力醞釀着睡意。同時運起大腦封閉術努力清空腦子裡的片段,過了一段時間她終于跌入了绯色的夢裡。
那是一個黑色的湖,和塞維勒斯的眸色一樣黑。湖的形狀和霍格沃茨的黑湖一緻,但周圍栽滿了和魁地奇場館盥洗室那邊一樣的花田。花是百合花,五顔六色的,圍繞着墨色的軟玉。
她和塞維勒斯牽着手落在湖面上,被湖面軟軟地彈起。她仿佛躺在了柔軟的果凍上,與塞維勒斯十指交纏,輕舔着塞維勒斯的唇角,嘴裡是糖一般的甜。
慢慢的,她的親吻開始蔓延,從修長的脖頸,到分明的鎖骨,再落在那略有冰涼的起伏。周圍的黑慢慢溶解,竟折射出粉色的霧氣,籠罩了整一片空間。她似乎聽到了塞維勒斯低沉的吟哦,動聽得耳朵都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