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她又往塞維勒斯的懷裡縮了縮,被窩裡的熱氣立刻給她的臉染上了紅色,因為沒睡好而隐隐作痛的眼皮,在熱氣中蒸了個桑拿,一下子舒服了很多。
但被扯到頭發的塞維勒斯痛的差點叫出聲,伸手解救了被莉莉壓着的發絲後,才揉了揉頭皮,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然後看向隻露出一個頭頂的莉莉,無奈地拉開了些被子,防止她透不過氣來。再抖動魔杖用了顯時咒,綠瑩瑩的時間出現在半空中,顯示已經到了莉莉回格蘭芬多的時候。
“已經5點多了,莉莉。”她提醒道。
莉莉沒回答,在塞維勒斯看不到的地方撅起了嘴巴,沉寂了好一會兒才委委屈屈地冒出頭道:“塞維,我不想走,我就想和你賴在一起。”
小窗透進來的飄渺波光裡,塞維勒斯看不清莉莉的表情,但她能想象得到,肯定眼角泛紅,綠寶石似的眼睛裡盛着比黑湖底的波光還要破碎的景色。
光想象都讓她覺得心痛。
她又何嘗能舍得離開莉莉呢。
歎息着将莉莉抱進懷裡,吻了吻她的頭頂,塞維勒斯輕聲說道:“假期并不長,我們很快就能再見的。”
……
溫存短暫得像煙火,上了霍格沃茨特快之後,塞維勒斯還是能想起莉莉溫暖的擁抱。
火車上冷清得要命,即使她所在的包廂依舊滿載。
雷古勒斯一上車就拿起了本書看,安靜得好像已經全身心跌入了書的世界。一向吵吵鬧鬧的穆爾塞伯他們,這回也像被什麼掐住了脖子一樣,一臉迷茫地望着窗外飛快閃過的景色。
想動嘴又不敢動嘴的穆爾塞伯如果知道塞維勒斯的想法估計得翻個白眼,一開始就不該跟斯内普一個包廂,如果不跟斯内普一個包廂他就不至于置身“冷凍室”,不置身“冷凍室”他就可以自由自在說話!
這是什麼可怕的魔法嗎!為什麼我會覺得嗓子緊得說不了話!
塞維勒斯當然不知道這些人的想法,就像她不知道自己無意識散發出的壓力。
到了國王十字車站,他們就飛一般地跑了,就好像後面有一堆攝魂怪在追。
雷古勒斯和她是最後下車的。
看到在站台等着的盧修斯,雷古勒斯和塞維勒斯都愣了一下。但雷古勒斯很快就反應過來,朝盧修斯點了點頭,和塞維勒斯說了聲“再見”就轉身消失在柱子後。
“你看起來有些驚訝,”盧修斯擡了擡蛇杖,他身後的黑衣人上前來接過了塞維勒斯的手提箱,“主人吩咐我來接你。”
“……謝謝。”
盧修斯并沒有用幻影移形的方式帶塞維勒斯去斯萊特林莊園,而是坐着神符馬拉的馬車。
神符馬體型巨大,金毛銀鬃,眼睛火紅,将它停靠的巷子塞得滿滿當當,坐在車廂裡,塞維勒斯甚至不知道它是怎麼張開翅膀從巷子裡飛出去的。
在路上,盧修斯閉目不言,塞維勒斯透過他身後的玻璃窗看到在風中獵獵抖動的黑袍,猜想可能是因為那個食死徒的緣故,盧修斯不能與她談論些什麼。
但塞維勒斯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馬爾福先生,請問萊斯特蘭奇女士是否在斯萊特林莊園?”
盧修斯睜開眼睛,沉默了會兒才挑眉道:“不在,她可是個大忙人。”
聽到這個消息,塞維勒斯悄悄松了口氣,那信應該确實是氣話,她不用受折磨了。
可惜這口氣還是松早了,到了斯萊特林莊園後,盧修斯就馬不停蹄把她帶到了議事廳,那裡,伏地魔已經坐在椅子上等着了。
“主人,我把斯内普接回來了。”盧修斯跪地親吻了伏地魔的袍子後,低頭順從地說道。
伏地魔擡了擡手,盧修斯立刻起身,昂頭挺身如同最尊貴自傲的貴族,好似剛才卑躬屈膝的人不是他一樣。
塞維勒斯感歎于盧修斯的能屈能伸,并看到了他離開之前投給她的“自求多福”的眼神。
“聽說你懲罰了那個帕金森家的孩子,為什麼?”伏地魔聲音緩慢,卻每個音節都像施了帶着壓力的魔法,讓塞維勒斯不自禁腿軟。
她忍住了,看着地面,對着伏地魔的單刀直入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不喜歡他挑戰我的權威,既然定下了規定,他就該遵守。”
“不是因為你可憐泥巴種?”
“我不在乎是不是泥巴種,主人,我隻需要他知道,誰才是會長,他們應該遵守誰說的規定,誰才是權威。”
會議室裡靜了片刻,伏地魔沉聲笑了,就好像刀片刮過玻璃一般讓人心中發毛。“我很喜歡你的說法,但是,我更相信自己看到的,擡起頭來,塞維勒斯。”
塞維勒斯擡起頭,看着伏地魔那雙充血的凸出的眼球,努力将自己那些有關被冷落、被不屑和站在頂端将所有人踩在腳下的野望釋放。
三分鐘後,那種被翻閱記憶的感覺才從大腦抽離。伏地魔滿意地咧開了隻有一條縫的嘴唇,笑道:“是的,是的,就是要這種登頂的欲望,沒錯,你和我最像的,最符合我的。但……還不夠……”
他冰涼的指尖從塞維勒斯臉頰滑過,就像冰冷的蛇鱗留下了讓人毛骨悚然的冷意。“我需要最完美的,你懂嗎,塞維勒斯,無論是你的能力,還是你的……思想。”
塞維勒斯拼命忍住逃離的欲望,不去在意伏地魔頂着她太陽穴的指甲。
“純血至上,你認同嗎?”指甲的主人用了點力,塞維勒斯覺得被刺了一般的疼。
“當然,主人。”塞維勒斯聲音有些抖,她克制不住。
“巫師的出路是什麼?”
“純血至上,驅逐泥巴種,奴役麻瓜。主人,您終将走上巅峰,求您,讓卑微的我能夠站在您的腳下。”
“好,好,就是這樣,”伏地魔又低笑了兩聲,那聲音太近了,粘膩得好像帶着毒液的腥臭,讓人無法呼吸,“你要一直這麼想,隻要你足夠完美,你自然能夠成為我成功的一部分。”
那鐵鈎一般的指甲終于拿開了,塞維勒斯歇了一口氣的情況下,覺得伏地魔最後一句話說不出的奇怪。
但很快她就沒精神走神了,伏地魔繼續說道:“我喜歡純粹,塞維勒斯,比布萊克們更喜歡,隻要你足夠純粹,就能變得完美,而我需要完美。”
“明白,主人,”塞維勒斯咬了咬舌尖,讓自己冷靜下來,“我會向您的要求努力。”
伏地魔再次坐下了,擡手從旁邊桌子上拿起一個挂墜在手中把玩,目光癡迷好像那是稀世珍寶,他喃喃地用蛇語說:“要快,塞維勒斯,時間,要來不及啦……”
塞維勒斯偷偷握緊了拳頭,雖然不知道伏地魔為什麼要這麼說,但她現在可以确定的是,伏地魔手中的正是斯萊特林挂墜盒!
這就叫瞌睡來了送枕頭?她才剛想找斯萊特林挂墜盒的蹤迹,這會兒就出現在她眼前了!
但這時候她不能暴露對挂墜盒的在意,于是趕緊低下頭請示道:“主人,您是否還有其他指示?”
“假期不要松懈你的鍛煉,塞維勒斯,你的魔力增長還是太慢了。”說着他把挂墜盒收進了袍子,朝塞維勒斯揮了揮手。
“明白,主人。”塞維勒斯行禮後退出了會議室,直到走進自己的房間,才脫力一般地倒在床上。
此時她隻覺得自己走了幾天幾夜,累得再不能動彈一下。
直到半夜,塞維勒斯才從紛亂可怕的夢中驚醒,随後在清冷的月色中,抓起枕頭邊的小熊玩偶抱進懷裡,拿出一瓶自己制作的活地獄湯劑,再次閉上眼睛陷入純白的世界。
随後的日子裡,塞維勒斯就很少見到伏地魔了,他隻是讓杜克·道爾給了一張記錄了某種魔藥的羊皮紙,讓她在訓練之餘進行制作。
那張羊皮紙,塞維勒斯研究了一遍就搞明白了所謂何物。它脫胎于她曾經在梅琳達桌上見過的狼毒藥劑研究手稿。
這是狼毒藥劑!
沒想到,梅琳達竟然已經研究出了狼毒藥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