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關陷阱塔又是無聊的一關,U到達底層的大廳後看到計時器上還剩下的六十多小時,笑容都有一瞬間的凝固——協會最好能提供些小說電影或者其他娛樂産品,要不然在這裡枯坐兩天多她隻能自己去找些樂子了。
“第二名,66号,U,用時9小時48分。”
石門訇然打開,謊言家毫不意外地看向昏暗大廳裡顔色鮮豔的唯一一人,向他微笑颔首問候。雖然和西索呆在一起确實不會無聊,可是想到他們的過往,她多少會覺得不自在甚至是抵觸。而且對着西索說謊和交流也費腦筋,還容易被猜出自己的念能力,她想,還是等伊爾迷到了向他多說幾個謊言吧。
可她打算向大廳另一側走的步伐被西索叫住:
“等你好久了~”
U扭過頭對上他彎起的狹長金色眼眸,魔術師像一隻慵懶的毛色鮮亮的紅狐狸一樣,狡黠地引誘他喜歡的黑色鳳蝶停在他的鼻尖上:“真無聊啊~要來玩抽鬼牌嗎~”
“……”U的笑意緩緩擴大,在光線并不充足的底層大廳像是籠了層黑紗般晦暗不清,也更加耐人尋味,“嗯……好啊。”
她向他款款走來。
謊言家坐在魔術師對面,饒有興緻地看着他炫技似的花式洗牌,随意開口道:“竟然特意用了一副新的嗎?”
“是呢~人家超級重視來之不易的遊戲時間哦~”西索一面把牌翻得唰唰響,一面笑眯眯地回答。
“哎呀,真是期待。” U笑容更盛,内心卻輕嗤:明明就是為了防止以記住舊牌劃痕的方式降低遊戲性。
“來~”西索開始發牌,尖尖的指甲和U敏感的手心短暫接觸,弄得她癢癢的,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卻被對方不明所以的無辜挑眉堵了回來。
“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我以為你早就有執照了呢~”
遊戲剛開始,氣氛還是很寬松的,西索随手從U手中抽出一張牌,主動開口閑聊。
U笑了一聲,理了理牌的順序:“是麼?我以為你也是呢。”
重新整好後,她掀起眼簾笑盈盈地注視着西索:“突然來參加考試,是你那新組織的任務?”
是的,U早就聽說西索加入了幻影旅團,但她對他為什麼來參加獵人考試并不了解。
“哈……你果然知道,不過不是因為這個~”西索舔舔唇,金色的眼眸在暗處依然剔透發亮,“免費的保障,何樂而不為呢?”
“原來如此。”她又像是對這個答案早有預料,依然笑眯眯地從西索手中抽出一張牌并和自己的抵消,随意而優雅地丢在她和西索之間的一小塊地上,“對了,你還像從前一樣喜歡舔對手的刀嗎?”
這是一個沒頭沒尾的怪問題。
“……”西索卻眯起眼睛,微微擡頭審視面前的女人,“你連這個也知道?”
他捕捉到女人一瞬間的疑惑,然後是眸中微不可見的訝異,不過下一秒就被彎起的眼睛打散了:“天哪……你不會剛這麼做過吧?”
U無法克制地笑起來,平時笑容中所暗藏的邪性與算計此時消失得一幹二淨——她隻是單純被這種巧合逗笑了。
“真巧。”西索欣賞着這一幕,也露出了不知真假的笑容。
“我是想說,”她在平複笑意後不忘從西索手中抽牌,笑吟吟地繼續道,“或許下一個你要挑戰的人刀上有毒呢,如果是因此而死我可悲傷不起來啊。”
“哦?”西索挑眉,然後低笑兩聲,“那我姑且當作你在關心我了~”
“不過在刀上塗毒,這種人一定很不享受戰鬥的快感呢~”西索似乎是随口感歎,一邊伸手又抽掉U的一張牌,留心觀察了一下她的神态——很遺憾,她完美無瑕的笑容找不出一絲破綻。
她知道自己要挑戰庫洛洛?她好像很偏袒旅團,是在暗示他不要這麼做麼?這可不行,和團長的一戰他可是勢在必得。西索想。
“可不是麼。”U微笑,似乎也隻是随口附和。
不知道庫洛洛看沒看透西索這種不顧一切隻求一戰的性格,如果看明白了八成會把他暗算至死吧? U想。
不幸的是U現在還不知道,因為種種原因,她心中低估了西索而高估了庫洛洛。而這種一念之差最終導緻了她不想看到的雪崩一般的災難。
此時二人手裡的牌都所剩無幾,抽鬼牌遊戲這才真正開始。
Joker現在在西索手上,U還是漫不經心地想,在這個無關緊要的遊戲裡,沒有任何賭注與壓力,雙方的表情破綻就會無限接近于0,也就是說幾乎全憑運氣。U不動聲色地舔了舔後槽牙壓抑住不滿:什麼啊,牌還不如他們之間的閑聊好玩。
“要賭點什麼嗎?”西索心有靈犀地開口。
U正中下懷地笑了,興緻盎然:“你覺得賭什麼好?”
“一頓晚餐?一個要求?或者……一個必須誠實回答的問題?”西索勾起嘴唇,目光灼灼,像一隻弓起身子盯上獵物蓄勢待發的大型猛獸。
“一個要求吧,這個最有意思。”U的笑容也像她随身攜帶的終于出鞘的劍,鋒利而咄咄逼人。
“好呢~”西索舔了舔唇,壓低聲音,“來吧~”
U細白的手指在西索的四張牌頂端滑動,黑色的虹膜上倒影出來的人像纖毫畢現,似乎表示着她本人也正一絲不苟地觀察着。最終卻沒什麼猶豫地直接捏住一張牌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