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揍敵客家尋找奇犽的飛艇上。

“這邊剛好有金拱門诶，就買了三人套餐。”雷歐力抱着全家桶和冰可樂回到座位上，臉色變幻不定，一會高興一會失落地嘟嘟囔囔，“雖然和U一起吃的話肯定不一樣，嘿嘿……說起來她真的會請我吃飯嗎？不會是開玩笑的吧……連下次見面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U？”小傑像被觸發關鍵詞一樣如夢初醒地叫了一聲。

從最終考場的信息查詢大廳出來後就魂不守舍心神不甯的酷拉皮卡也擡起頭，隻是目光還很恍惚，四處環顧的模樣活像是在尋找U在哪裡。

“？”連雷歐力都察覺到不對，“我說你們……”

“啊，謝謝你雷歐力，我們正想吃這個呢。”好在酷拉皮卡很快回過神，巧妙地扯開了話題，“今天剛好是瘋狂星期二吧，省了不少錢呢。”

“你怎麼和U一樣啊！”雷歐力大聲嚷嚷，他的注意力确實被引開了，卻達到了與酷拉皮卡期望相反的效果，“瘋狂星期二是啃得雞的，不是金拱門的啊！一點錢都沒有省……”

和U一樣……酷拉皮卡不僅沒引開話題反而自己又陷入了思緒中，隻有小傑很捧場地哈哈大笑起來。

“說起來，小傑……最終考試裡你和U的對決……發生什麼了嗎？”酷拉皮卡接過雷歐力遞來的番茄醬撕開擠在紙盒内側，同時有些猶豫地發問。

U直挺挺倒下去的那一幕像一根刺一樣紮在酷拉皮卡心裡，随着每一次心髒的跳動都重播一次——那個動作太不自然太怪異了，盡管直覺告訴他尋求答案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他還是一直都在想這件事。

“诶？”正往嘴裡塞薯條的小傑瞪大了雙眼望過來，就要張口時卻停住了。

酷拉皮卡猜他本來要說的估計是：好厲害，你竟然注意到了嗎？

然而小傑臉上忽然浮現出了比酷拉皮卡更猶豫的神色，皺着眉慢慢低下頭，似乎心中矛盾萬分。

“什麼啊？發生什麼了？”雷歐力對氣氛莫名的凝滞感到奇怪，目光來回看他的好友。

酷拉皮卡對他搖搖頭，耐心地等着小傑的回應。

“對不起，酷拉皮卡……我……我大概不會告訴你……”小傑想了好一會才擡頭堅定地注視着酷拉皮卡說，眉頭卻仍是緊緊鎖在一起，“我覺得U她……可能不希望别人知道這些……”

小傑确實是這麼想的，那個瞬間的眼神，那個奇怪的夢境，他從那一刹那的微笑碎裂的縫隙裡看見的空洞深淵讓他心神震撼……這或許是她不想讓人知道的一面，小傑想。

“……我明白了。”酷拉皮卡短暫地沉默，接觸到小傑不安的目光後又微笑着補充，“我能理解的，小傑，我也認為你的決定是對的。”

不過這個信息其實就足以推斷出許多了，酷拉皮卡垂下眼簾想。

“謝謝你，酷拉皮卡！”明白沒有給朋友造成困擾後，小傑揚起了大大的笑臉，目光再落回手中的炸雞上時卻沒有那麼想吃的欲望了，他咬了一口香脆的外皮，注視着油珠從鮮嫩雞肉的纖維中滲出來，亮晶晶的。

飛艇的窗外是一望無際的黑夜，屬于城市的密密麻麻的光點從高空看是如此渺小微茫，好像本該屬于天空的銀河在大地上流淌，而他們現在正在上下颠倒地飛行。

U似乎和他的父親關系不錯，小傑想，或許他們本來都是一樣虛無缥缈的人，自己卻運氣很好地在初次踏入這個廣闊的世界時就認識了她。

另一邊，帕裡斯通得知U不日就要啟程開始她遺迹獵人生涯的第一個任務後，做出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又要有好長一段時間無法見面了呢。”

“還好吧，最多兩個月而已。”U漫不經心地攪了攪餐後咖啡，似乎已經全然忘記對面這個人是自己的戀人，沒覺得這麼說有任何不妥之處。

“……”帕裡斯通的表情有一瞬間凝固，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

他擡眼審視了一下端起咖啡杯啜飲的女子——她身上的怪異之處太多，有時候表現得左右逢源、說話滴水不漏，敏銳精明到了他都驚訝的地步；可是另一些時候卻像不了解某些人人皆知的規則似的，做出不符合常理的舉動，更關鍵的是她自己完全沒察覺到不對。

就好像是……背教科書時漏掉了一些犄角旮旯裡的标注……或者說由幾千萬塊碎片拼湊為人的時候缺失了幾片，使得角度刁鑽的光線照過來時出現無法反射的黑洞洞的死角——帕裡斯通垂下眼簾也喝了口咖啡，是什麼樣的環境塑造了這種怪異的人格呢，他想。

他也不是沒嘗試調查過，但U自己就是做情報生意的，早就已經把她的各種信息抹得一幹二淨。

“兩個月已經很漫長了。”帕裡斯通選擇不點明她的誤區，而是笑眯眯地接着說，“不過主要是，我的戀人與我讨厭的人成為了同事這一點，讓我感覺很微妙啊。”

U略帶困惑地望了他一眼：“你指的是同行嗎？隻是從事同一個行業事實上從不見面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