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急速地從她的耳邊呼嘯而過,萊斯莉看不清周圍的一切,她身邊所有的東西都像是被施了跳舞咒,瘋狂地在她視線的邊緣舞動着。
每次萊斯莉想要凝聚視線去看清楚它們的時候,它們又會飛速地抽離而去,向着上飛去,又或者是她向着望不到盡頭的深淵裡墜落墜落着,那刮得她皮膚生疼的風也因為是如此。
這是夢。
萊斯莉很确定。
但是萊斯莉沒有辦法控制這個夢的走向,就算是她拼命掙紮,真的出現應該疑似可以阻止她下墜的支點,她也什麼也抓不住,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希望從手中劃走。
好冷。
分不清是冷冽的寒風,還是那從她手中溜走的光滑觸感讓她聯想到了水下。
可是都不重要了了。
她真的有些麻木了。
因為不管做什麼,這個夢的結局都會一樣。
萊斯莉從最開始的恐懼無措,到現在的漠然面對,她甚至詭異得生出一種期待感,期盼着自己墜落到地面變得四分五裂。
從那之後,她幾乎每天都在做這樣的夢。
……
“沙沙……”
“唔……”睡夢中的萊斯莉隐約聽到了朦朦胧胧的爪子抓撓木闆的聲音,她皺了皺眉,身體的倦意讓她雜音給忽視掉。
隻是那模糊的沙沙聲更加清晰了,萊斯莉還是不想理會它,她迷迷糊糊地蹭了蹭懷裡的抱枕,順便将腦袋往被子裡藏了藏,隻是夏日的被子算不上厚,完全沒法隔絕聲音。
“沙沙!咔哒咔哒!”
發出聲音的人或者動物見沒有人理會,折騰出來的聲音更大了一些,還能依稀聽到有鳥叫的咕咕聲。
“格林,安靜點……我還想要再睡一會。”萊斯莉嘟囔道,理所當然地想到的是自己的小鹦鹉格林整出來的名堂,這幾天小鹦鹉格林實在悶得很。
之前萊斯莉住在蜘蛛巷尾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會帶着它出去玩,讓着小家夥自由自在地飛一下,而且每個周末還會去戈德裡克山谷找鄧布利多玩,主要是為了蹭飯。
鄧布利多不會限制萊斯莉吃零食,還很願意陪她一起吃。
但是自從萊斯莉來了布萊克祖宅後,她一直沒有出門,就連卧室門也很少出,都窩在卧室裡研究黑魔法,隻是吃飯的時候下樓。
萊斯莉偶爾會幫莫麗一起準備晚餐,算作休息,也為了不讓他們擔心自己。
萊斯莉不會覺得這樣的生活很枯燥,黑魔法本來就是她很喜歡的事物,就算一整天都泡在裡面也沒有關系。
小鹦鹉格林就受不了,更别提萊斯莉還冷落了它。
在小家夥眼裡,大貓貓一直看那些黑漆麻黑的方塊塊,甚至有的書半夜還會發出稀稀落落的聲音,讓它想要薅些紙條插在自己的尾羽裡都不敢——小鹦鹉格林還真的這麼做過,隻是不巧它看中的那本黑魔法書籍是不好惹的,剛剛撕下一個小角,就被書給夾了,要不是萊斯莉就在旁邊,小家夥怕是成為三明治——總而言之,小家夥更加黏萊斯莉了。
可是萊斯莉要麼是把它交給其他人,讓他們陪它玩玩,要麼幹脆将它關在籠子裡,弄個消音咒無視它的吵鬧。
萊斯莉有時候會想,自己真是個不稱職的主人,但是她也确實沒有那麼多精力陪它玩。
除了必要的休息和進食,她其實什麼都不想做,直到從那些書裡找到想要的答案她才能從中解脫。
那爪子撓門的沙沙聲和鳥叫聲更加響亮了,還有翅膀拍打的聲音。
“唔……”萊斯莉嘴裡空嚼兩下,翻了個身想要将臉埋在枕頭裡,但是因為她這有些糟糕的睡相和不算寬敞的單人床,萊斯莉就這麼翻身從床上着掉了下去。
墜落感讓萊斯莉睜大了眼睛,但是也是在這麼一瞬,她将夢境和現實混淆。
萊斯莉怔愣地看着地面迅速向着自己接近,再快要跌落到地上的時候,萊斯莉的身體猛的顫了一下,好像有什麼暖洋洋的東西要從她的心髒中鑽了出來,湧向她的四肢百骸——然後她就“砰”的摔在了地上。
萊斯莉揉揉鼻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坐在了床邊,還好地上鋪針織地毯,雖然不是特别柔軟,但也比直接摔在木地闆上要好很多,除了鼻子和下颚有一點疼外,她沒有受什麼傷。
隻是……剛剛那奇怪的感受是什麼……
枝形燭台上的燭火搖曳,朦胧而昏暗的光芒下地闆顯得灰蒙蒙的,像是浮現了一些淩亂而模糊的噪點,但不是有灰塵沒有掃淨,而是在這個沒有窗戶的房間,壓抑的氛圍從每一個黑暗的縫隙鑽出來,想要吞噬每一絲鮮活的光彩。
萊斯莉覺得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擡手輕輕敲了下燭台,燭火更明亮了,在這狹小的暈染開了一絲如同薄膜似的光亮,沒有帶來多少活力與溫暖。
萊斯莉半阖着眼,像是又要睡着了,但是長眼睫下的眸子裡有光在晃動着,應當僅僅是燭火的倒影。
她緩慢地長籲了一口氣,手捂着自己半張臉,指關節微微用力,像是想要在臉上用指甲抓下刻痕。
這個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