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目的地到了。
一路上瘋狂糾結“自己到底什麼不行”的松田陣平率先跳下車,由于頭發和衣服重新打理過,看上去前輩的派頭很足……但也隻是看上去。
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松田陣平墨鏡下滿眼憔悴,一直用餘光去瞥後面跟下來的青年。
感受到視線的望月鸠歪歪腦袋:嗯?
兩人對視片刻,最終松田陣平敗下陣來,輕啧一聲:“算了。”然後扭頭就走,隻甩下一句“跟上。”
一連串莫名其妙行為看得望月鸠滿頭霧水。
這個NPC身份不高,脾氣倒是挺怪。
……但畢竟是引導NPC,将就用吧。
就算是為了完整走劇情,他也不能和以前一樣任性胡來。雖然面闆上明晃晃的忠誠0意味着,他就算想乖巧也乖巧不了幾天,系統任務或許會給所有人一個大驚喜。
真是遺(qi)憾(dai)啊……
其實警察這個職業還算不錯,呆警視廳裡總比在外面晃悠強。外面那麼可怕,說不定哪天就被路人幹掉了呢?
組織恐怕也想不到他會改頭換面,直接鑽進死對頭的大本營。
這樣想着,望月鸠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不過在上階梯前他注意到,稍遲幾分載着山田徹的那輛警車也趕了過來。
他們沒有停留,在前面拐了個小彎,似乎是要開去後門。
……
因為提前發過消息,兩人剛踏進警視廳大門,目暮十三就迎了過來。
畢竟是未來上司,望月鸠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這位警部和他的刻闆印象完全不同。
既不兇悍也不高大,體型甚至有些富态。穿着一身橘黃色風衣,同色禮帽壓住了眉沿,露出下面圓圓的眼睛和圓圓的臉,略顯滑稽的胡子相當有标志性,至少看上去和“兇”完全搭不着邊,反而給人一種很和藹的感覺。
看着好感度很好刷的樣子。
望月鸠蓦地想起朋友那句“連合格線都到不了”的嘲諷,熊熊好勝心被激起,開始認真回憶自己看過的通關視頻。
裡面玩家想要接近誰一般都會怎麼做來着?
好像先要親切一點笑……像這樣?
望月鸠牽起嘴角,看向往這邊走的目暮十三,“初次見面,目——”
話到嘴邊戛然而止。
因為他的未來上司毫不猶豫掠過了他,徑直朝落後一步的松田陣平走去。
停下後還左顧右盼了一番,滿臉疑惑問:“欸松田,那個職業組的新人呢?怎麼沒看到。”
松田陣平:“……噗。”
望月鸠舉起手:“那個,不好意思前輩,我在這裡。”
目暮十三側過身,這才發現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極像不良的青年,眉眼很鋒利,是那種極富攻擊性的長相。
他微揚着下巴,唇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挑釁,一副嚣張至極模樣。
“……”
這回輪到目暮十三沉默了。
他還以為這是松田帶來的鬧事人員呢。
遲疑片刻,目暮十三掏出手機,點開了相冊的某一張。
那是一個人的證件照。
看着上面同樣藍發紅眸,卻笑容燦爛意氣風發穿着規整警服的青年,再擡頭看了看眼前的混蛋小子。
有那麼一瞬間,目暮十三很想揪住那個告訴他新人多麼多麼優秀乖巧懂事的家夥,把人丢進搜查二課好好查查。
詐騙!這是妥妥的詐騙!
這家夥一看就是那種很不好管的刺頭啊!
目暮十三深吸一口氣,拼命在心裡勸自己這是你好不容易争取來的職業組,不能扔絕對不能扔。
大不了找個能管住他的可靠前輩調.教一下……
望月鸠敏銳發現自己未來上司的眼角狠狠抽動了兩下,就連看過來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直覺告訴他這事不太對勁。
瞥了眼旁邊雙肩抖動似乎在憋笑的卷毛前輩,他果斷收起笑,做完第二遍自我介紹後,語氣認真道,“目暮前輩,我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想請教一下。”
目暮十三愣了一下:“你說。”
望月鸠指了指外面:“小偷的事情前輩應該已經知道了。我有點好奇,像這種犯人羁押需要多少人呢?”
“……這得視情況而定,畢竟偷竊不算重罪。”
雖然有些疑惑,目暮十三還是認真講解着,“如果犯人手持武器拘捕可能會需要多一些人。不過聽松田說,他到的時候犯人已經被你……制服了。像這種情況就不需要浪費太多警力,一輛車就夠了。”
說到“制服“兩個字時,他的語氣明顯有些微妙。
不過望月鸠沒發現,繼續問:“所以這個小偷不是什麼在逃通緝犯,隻是恰巧被我遇上嗎?”
“就我們調查到的,是這樣沒錯。”
“前輩隻拜托了松田前輩一人來接我嗎?”
“當然。”
“那麼——”望月鸠話鋒蓦地一轉,紅眸掃向松田陣平,“松田前輩,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叫來的警員是姓村田,最後也是他開的車吧。”
耳朵怪靈的啊。
松田陣平挑挑眉,他當時可是特意壓低了聲音。不過這家夥問這個做什麼?
“來的确實是村——等下。”話說到一半,他忽然意識到什麼,目光略顯詫異,“我應該沒介紹過自己的名字吧?”
怎麼這個家夥一口一個“松田前輩”叫得這麼順暢。
“……三年前的摩天輪。”
幸好車上搜過新聞,望月鸠鎮定打上補丁,“我當時恰巧在現場,見過前輩你。”
其餘兩人瞬間秒懂——原來是那件事。
那件事确實鬧挺大的,不過嘛……目暮十三的眼神帶着幾分揶揄,松田陣平立刻将臉埋進手心,聲音氣若遊絲:“我知道了,不用再描述了。”
他差點用腳趾扣出一棟警視廳大廈。
哪怕到今天,一想到當時自己以為要成為英雄慷慨就義,情真意切給萩發了封托孤郵件,結果倒計時結束炸彈沒響的場景,他就社死到恨不得打個地洞鑽進去。
“好了好了,别放心上,沒有人員傷亡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目暮十三寬慰拍拍松田陣平的肩膀,看向望月鸠的眼神帶着幾分不明所以:“對了望月,你剛剛問那些做什麼?”
松田陣平同樣好奇這個問題,擡頭看過去。
青年神色分毫未變:“我隻是很奇怪,既然小偷是意外撞上,也隻派了村田警官和另一個警員羁押回來。為什麼路上會有兩輛車一直跟在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