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顯然也知道這些,所以這段話他沒有反駁,隻是冷笑:“你有過研究成果?”
魔術師立刻反駁:“你敢說最開始沒有?”
雖然項目是假的,但最開始幾份資料是真的!
隻不過它們是望月鸠先從某個茶發研究員那偷出來,再重新以加利安諾的名義送回去的而已。
……不不不,這可是她姐姐提前打過招呼的,怎麼能算偷,這都是計劃的一環!
在福田沉默的注視下,望月鸠靠在椅背上裝作閉目養神,實則悄悄關注那邊的戰局。
魔術師實在是個天賦很高的學生,稍微提點幾句就發現了那段經曆裡可以利用的東西,甚至也學會了他那套好用的話術。
不過實在有點奇怪啊,望月鸠沉思,他到底為什麼會忽然想到宮野志保呢?
之前引導伏特加主動暴露組織另有研究組的事情,配合上魔術師的表演,是為了讓“手裡有真貨,但怕自己交出來被滅口,所以用空殼項目周旋”的理由成立。
瞧現在琴酒和伏特加那副“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好像還挺有道理的”的樣子,就知道魔術師第一步已經順利混過去了。
而魔術師這番狡辯能夠成立,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宮野志保的那份資料。
畢竟組織的人不知實情,一直以為這是他貢獻出來的,正因這樣他才能證明“自己手裡确實有真貨”。
不過這件事,一開始望月鸠壓根沒想起來。
三年的記憶越靠前越模糊……也不知道是不是遊戲系統主動出手幹預了,他總覺得有什麼神秘力量在壓制自己,不讓他更清楚的記起“過去”。
所以望月鸠才會疑惑,為什麼在他跟魔術師講這段話的時候,正正好這段記憶就冒了出來,仿佛毫無預兆。
而且宮野志保的形象在腦海中清晰後,他回想了一下,總覺得之前那個叫灰原哀的小女孩跟宮野志保很像。
雖然年齡對不上,但那頭茶色短發真的——
等一下!
福田被突然坐起身的青年吓了一跳,條件反射站起身,連杯子裡的水都灑了一半。結果對方根本沒有要跑路的意思,蒼白着一張臉,微微仰頭用那雙紅眼睛空洞地盯着車頂。
公安的聽覺很靈敏,他聽見青年在低聲呢喃:“頭發,原來是頭發。”
什麼頭發?
福田潤二下意識去看青年那頭相當少見的發色。
他的發絲很細很軟,剛剛灑的水有一點濺到上面,剛剛外面未落盡的日光照進來,霧霭般的藍顯得有些晶瑩剔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也許是光線不同的關系,福田莫名覺得被打濕的那縷藍發跟其他相比淡了一點點……
這個想法産生的下一秒,面前青年忽然動了動擡起的頭,朝他這邊偏了些。琉璃般的紅色瞳仁也從上緩慢的、一點點挪轉過來。
毫無情緒側睨過來的眼神,幾乎瞬間讓福田潤二汗毛豎立。
而他并不知道,此時此刻望月鸠看的不是他,而是伴随滴滴聲浮現在眼前,現在恰好落在公安臉上的幾行花體字。
【主線任務:公安的懷疑】
【任務描述:你撒下了一個彌天大謊,被迫生活在别人的視線之下。不僅要面對危險的敵人,就連多疑的公安也從未對你交付信任,因為他們無法确認你的清白……請想辦法消弭誤會,解決眼前内憂外患的身份危機!】
【任務獎勵:聲望+3000,「槍械精通」—Lv2,警徽x1】
與此同時,保時捷内。
得知了重要信息的魔術師,用餘光瞥着因為暫時休戰,正在旁邊低頭擦槍的銀發男人。
他微微側身,靠着身體遮擋,悄無聲息地向下伸出右手。
“——加利安諾。”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琴酒恰在此刻開了口,而且微微偏頭要往這邊看。
魔術師心髒頓時不可自控地砰砰直跳起來,瞳孔也縮緊了一瞬。
魔術師的手本來就快,興奮感更讓他突破了身體極限,僅僅一個呼吸就将門飾闆上的茶色發絲收進袖口。
甚至在琴酒視線投來時,他迅速恢複了原本的坐姿,蹙眉擠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不耐神情:“叫我幹什麼?”
說實話,琴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個時候會開口,喊出那句“加利安諾”完全是他的直覺。
琴酒一向相信伴随自己多年、通過無數戰鬥磨練出的直覺。
可加利安諾至少看上去并沒有什麼異常……他隻能暫時将懷疑壓下,把自己想知道的另一件事提了上來。
“赫伯特,”琴酒指了指被兩人踩在腳下的紅發男人,在看到加利安諾正大光明在對方裹身毯子上蹭鞋底灰時,眼角不受控制的一抽:“你很讨厭他?”
“他長得太醜,醜到我眼睛了,這個理由怎麼樣?”
一想到這個混蛋要刺殺首領,魔術師就恨不得把人刀成108份,非常從心地又踹了幾腳。
然後一擡頭就看到兩雙“你看看我信嗎”的眼神。
伏特加在發現暫時除不掉加利安諾後,雙眼已經放空了,現在連吐槽都懶得吐槽,隻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抗議:你又在說什麼瞎話!
“好吧,我确實讨厭,畢竟他是那家夥的人。”魔術師聳聳肩,不動聲色用上了謎語人模版言論——
他其實根本不知道“那家夥”是誰,望月鸠也不知道,但他們都相信琴酒一定知道。
果然,琴酒皺眉了。
魔術師眨了眨淺灰色的眼睛,滿心期待這個男人能順着話題多說一些,這樣說不定他就能套出B究竟是誰。
但很可惜,琴酒剛準備開口,伏特加卻忽然出聲打斷,而且語氣非常嚴肅。
“大哥,不對勁,我們好像被跟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