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室是專門審問犯錯仆從的地方,和大牢差不多,陰暗潮濕,牆角擺放各種刑/具,一言不合就要家法伺候。
葉靈雨被帶到這般暗無天日的地方,卻沒有尋常仆從的驚慌,不僅不慌,還找侍衛要茶喝,半點自覺都沒有。
她往身後一瞥,鐵鍊繩索爐火,一樣也不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理寺地牢。
沒讓她等太久,管家帶着随從們浩浩蕩蕩進入辛室,準備審問。如今她是疑犯,管家眼神中的嫌惡更加肆無忌憚。
她當然知道在這老頭眼裡,自己不過是迷惑長公主的禍水。
“交代吧,葉侍衛,你是如何盜竊殿下财物的?還偷了其他什麼東西?是準備賣掉還是給什麼人?”
葉靈雨無奈道,“我沒有偷,如何交代?”
面對她如此無所謂的語氣,管家皺眉道,“贓物已經找到了,你還有什麼可辯駁的?”
“你看到是我偷的了?我還說是有人故意放我這栽贓陷害呢。”
見葉靈雨振振有詞,管家亦無法反駁,惱羞成怒之下讓侍衛把爐火燒旺。
“既然如此,葉侍衛就不要怪我了。來人,動刑。”
正待此時,空曠的辛室出口傳來回音。
“慢着。”
話音剛落,慕容鳳兮一行人已經踏進辛室。
衆人紛紛行禮,立于兩側等候吩咐。長公主一刻不發話,他們便一刻不能有所行動。
鳳眸掃過竄冒的火苗,慕容鳳兮瞬間皺起眉頭,“誰讓動刑的?”
衆人皆不敢回話,管家隻好硬着頭皮上前,“是老奴審問葉侍衛偷竊一事,物證俱全,葉侍衛卻咬死不認。所以才……”
話頭給到葉靈雨,隻見她沒了方才的巧言善辯,隻是蒼白着臉色,隐忍委屈。
“若殿下要屬下赴死,屬下絕不猶豫。可屬下不能認下這欲加之罪,望殿下明察。”
慕容鳳兮是為她而來的,如今兩人相隔數丈之遠。她打量葉靈雨片刻,忽而問道,“那麼葉侍衛覺得,是誰偷的?”
葉靈雨低眉斂目,不去看她的眼睛,将隐忍之色發揮至十成十。
“屬下以為,是韓侍衛嫉妒屬下,故而趁屬下不在房中,偷盜珠寶嫁禍。”
“好。”
慕容鳳兮當即下令,“既然葉侍衛如此懷疑,去把韓侍衛叫來對峙。”
“是!”
不一會兒的功夫,韓侍衛就被帶到辛室。相較于葉靈雨的淡定,他顯得局促多了,從氣勢上已經輸了一截。
韓侍衛規規矩矩行禮,卻在下一刻被人綁到玄鐵架上。侍衛長手持烙鐵,把方才管家要用在葉靈雨身上的刑法對準他。
“殿下!屬下冤枉!屬下無罪啊!”
韓侍衛扭動身體,鐵鍊嘩啦作響,奈何玄鐵牢不可破,根本無法撼動。
哀叫聲響徹辛室,侍衛長舉着烙鐵一臉嫌棄,他明明還沒動手。
仆從搬上木椅與矮桌,慕容鳳兮就近坐下,沒事人似的品着青茶。
“本宮想出一個法子,你與葉侍衛各自審訊一次,看看到底是誰說假話。”
葉靈雨暗道長公主不愧是傳說中的心狠手辣,法子還真是簡單粗暴。
耳邊的嚎叫聲更加刺耳了,慕容鳳兮嫌棄的别開視線,不耐道,“你先來。”
一聲令下,侍衛長舉着烙鐵上前,眼看火光将近,韓侍衛雙目瞪圓,凄厲的吼道,“是我!是我偷的!是我借求見殿下之由,偷偷潛入拿走的玉镯子陷害葉歸!”
烙鐵停在半空,韓侍衛吓得号啕大哭,被人松綁後,像癱爛泥似的堆在地上,顔面盡失。
此時,韶華帶來目擊證人,是兩個廚娘。原來她們結伴去别院時曾看到韓侍衛鬼鬼祟祟從主院出來,隻是當時沒想到他狗膽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