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潦草地捂着胃。
那布偶是他三年前擱家門口撿的,從小脾氣就差,日常炸毛,脾性懶到不把糧送到少爺肉眼可見的地方,連找吃的都不願意找。
不知是疼的還是怎麼的,殷恪秀長的眉毛狠狠皺起來,嘴唇發起抖來。
貓丢了不知道多久,此時再着急也無濟于事。他漸漸平靜下來,習慣性地揉了揉眉心。
“百惠姐,你先忙吧,我讓小陳送我回家。”殷恪道,語氣正常還帶着點輕松,“我的貓丢了,我得去找物業調個監控。”
“咕叽丢了?”許百惠愣了一下,殷恪一直很疼那隻貓,他嘴上不說,周圍的人也都有目共睹。
殷恪混得最差的一個月,掙了847塊錢,他花了三百塊給咕叽買了貓糧和貓砂。
許百惠擔憂地看了他一眼,殷恪摁亮手機打算給物業打電話。
小陳很小聲地提醒他:“小殷老師,你手機拿反了。”
殷恪:“……”
他神色如常地放下手機站起來,朝着小陳笑了一下。
其實笑得挺勉強的。
小陳日常被他蠱,不過幾天已經差不多免疫了,她撇撇嘴,揚了一下手裡的車鑰匙:“我去開車。”
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
小陳知道殷恪着急,回去的路上把車開得飛快,雨刮器上下瘋狂地運作着。
也算是運氣好,一路綠燈,很快就回到了殷恪的住處。
監控顯示上午九點多,一團雪白的毛球從次卧的窗戶翻了下去,三兩下就溜沒影了。殷恪彎下腰想要放大監控,那團毛球卻遲遲找不見身影。
乖兒子。
殷恪的牙癢了癢,饒是再好的脾氣也有些生氣了。
他出門不過一個多小時,咕叽就溜了。
次卧咕叽從來不進去,殷恪偶爾會開窗通通風,誰知道今天這祖宗心情好,居然願意臨幸毫無人氣的次卧!
殷恪甚至想不通它怎麼打開的門。
他沒再在監控上浪費時間,大雨沖刷過後,貓流竄的痕迹早就被雨水抹去,現在外面大雨滂沱,找貓自然是不現實的。
小區的植被郁郁蔥蔥,雨打枝桠,壓彎了幾枝新芽。
“小殷老師,您别着急,我到時候去印幾份尋貓啟事,在周圍貼一貼。下大雨了,貓跑不遠的,說不定誰就看到了。”
殷恪一陣沉默,站在房間内往外看,聲音微微發啞:“好,謝謝。”
雨勢漸歇,桃花殘損地綴在枝頭,洋洋灑灑落了一地花瓣。
下午劇組還有拍攝,殷恪不能自己去找貓,小陳自告奮勇地去幫他找,殷恪沒抱多大希望,不想拂了小助理的意,讓她沒找到就趕快回劇組。
過了今天上午難度最大的那一場,其他的戲份都很簡單,空餘時間,殷恪點開了手機上的共享監控。
咕叽是隻懶貓,最不喜動彈,家裡的寵物監控一般沒什麼用,殷恪很少去看,如今貓丢了,心裡頭不太是滋味,反而打開了監控。
不看不知道,一看這陣“不是滋味”就不知道跑到那個角落生悶氣去了。
畫面中的貓娴熟地躍起,兩隻前爪挂在門把手上,後爪因為懸空沒有着力點,在空中意思一樣地動彈了幾下。
一次不行,貓咪“嗷嗚”一聲後仰,爪子瞬間松開了來,即将墜地的瞬間,它靈活地做了一個優雅的後空翻,四腳朝地,穩住了身形。
這貓平時看着懶,在不讓人省心這件事上可謂一點都不懶,來來回回努力了足足有十五遍,終于打開了次卧的門。
這是一隻三歲的貓能幹出來的混蛋事?
殷恪默默想,如果讓他找回這懶東西,他一定給所有窗戶都上一套防盜窗。
能找到它就好了。
貓丢了三天。防盜窗都安好了,貓還沒找到。
*
謝雲初差點給這“熊”貓逼瘋了。
這貓不知道是在新環境下太激動,還是單純鬧騰,晚上讓它睡覺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謝雲初有次試圖在白天把這貓薅醒,正正它的作息,卻差點慘遭祖宗一爪子。還好他和貓打交道打得多,反應極快,不然肯定要見血。
而且這貓智商不是一般的高,它能知道誰喜歡它誰不喜歡它。
就比如說,劉媽的房間和劉媽常出沒的地方,這貓絕不會多待一下——也因此,謝二爺的房間成了太子貓的專屬領地,日日巡查上竄下跳,活潑得把謝雲初的精氣吸食了幹淨。
謝雲初那日正萎靡地癱在沙發上,懷裡抱着鬧累了的貓,謝行之就給他帶來了一個更讓他萎靡的消息。
“我記得你大學是學編導的,給你在《華妝》找了份活幹,明天《華妝》試鏡,你記得去。”
啊,這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