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您上回給我那膏藥還有……”街坊大哥被這難得一見的場面驚得卡了殼,迅速反應過來,“打擾了打擾了,李大夫您繼續啊!”
還特别好心地幫他們帶上門。
李蓮花:……
……
李蓮花費了點勁兒把姑娘從身上扒拉下來,她不知何時環抱住他的腰,兩手攥着他的衣裳,力道雖不值一提,怕傷到她多少還是小心了些。
方才短暫的接觸,李蓮花已确定他的刎頸劍就在姑娘身上,可他總不能以同樣的手段取回刎頸吧。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東西,這天底下有誰能做到,莫非是他當晚毒發昏迷才讓她有機可乘?也不對啊,還沒到發作的日子呢,近來除了吹涼風容易咳嗽以外并無哪裡不适。
李蓮花在“她究竟是不是鬼”這個問題上糾結片刻,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本着醫者仁心和一點點小私心,探出手給姑娘号脈。
脈象倒也并不詭異難解,呈氣弱體虛之照,與她弱柳扶風的模樣相匹配。
确實不是鬼,那這姑娘的來曆便更令人匪夷所思了。
他歎了口氣轉頭做飯去了。
此時夜幕已深,蓮花樓内炊煙袅袅,一道賣相尚可的清炒時蔬出鍋。
一擡眼卻見姑娘俯身摸摸狐狸精,他養了幾年的狗乖巧至極地用小腦袋蹭着陌生的姑娘,連喚兩聲都沒回頭,眼裡完全沒他這個主人。
這樣下去豈不是連他的狗都要沒了!
“姑娘……”
視線相撞,仍含着幾分倦怠的杏眸倏地一亮,姑娘提着裙擺朝他奔來,确切的說是朝着他手裡的菜……怎麼瞧着跟狐狸精差不多呢……
李蓮花腦中思緒紛亂,回神之際姑娘已從他手裡抽走盤子,取了雙竹筷,三兩口就塞下小半盤。
“哎你慢點吃啊,我還做了别的菜。這失眠啊飲食也非常重要,坐下慢慢吃,有這麼好吃嗎?”
猶記去年初遇妙手空空那會兒,他為了“報答”對方救命喂藥之恩,請人家在蓮花樓吃了頓飯,妙手空空對他做的菜評價就倆字兒——難吃。
李蓮花為此可是耿耿于懷了很久,現在看來他的做菜技術大有進步啊。
姑娘埋頭扒了半碗飯,才抽空回應一句:“嘗不出好不好吃,我沒有味覺。”
原本還有點沾沾自喜的李蓮花:……
沉默一直持續到桌上的幾道菜被清空。
其實李蓮花很想說,他做的是三天的菜量,若非姑娘吃飯速度并不快,加之他提前給狐狸精留了吃的,怕是他和自己的狗都得餓肚子。
正思索着該如何委婉地提出讓她歸還刎頸,隻見姑娘神情苦惱地放下碗筷,忽然兩手捧住腦袋,嘴中喃喃念着:“怎麼不管用……難道非得那樣嗎……”
李蓮花打量着她的動作,滿臉複雜,還是委婉地讓她交出刎頸然後速速離去吧,他那半吊子醫術大概治不了腦子。
“那個……”
“李蓮花。”
“……啊?”
“咱們做個交易吧。”濃密的睫羽微翹,眸光流轉,卻因困倦而水霧氤氲,難以探究,“我暫時将刎頸交由你保管,你幫我個忙。”
李蓮花噎了噎,茫茫然道:“什麼叫暫時交給我保管?刎頸本就是我的劍啊。你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的?”
姑娘抿抿唇欲言又止,倒是沒說出反駁的話來:“不重要。幫幫我吧,我快堅持不住了,隻有你能幫我!”
“你有何難言之隐但說無妨,若我能幫上忙,定然不會推辭。不過刎頸的事……你你你!姑娘請自重——”
他這是帶回來了一個什麼女流氓!怎麼一言不合就來抱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