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藥。你放心，既然是利用就該利用得徹底，絕不會讓你在我報完仇之前死掉的。”

仿若倒回至幾個月前，藥香萦繞中，揚州慢在體内運轉過一個周天，鈍痛隐去，短時間内折磨不了他。

“嘶——”

輕聲痛呼拉回思緒，擡眼，隻見姑娘似是懊惱地朝被燙到的指腹吹着氣，注意到他時，杏眸一凝，嗔怒道：“看什麼看！自己過來端藥！”

李蓮花乖乖過去倒藥、晾涼、喝下，全程規規矩矩不去讨嫌。李大夫可謂是摸準了姑娘的脾氣，何時可以得寸進尺，何時需得收斂順從，他為了這個小家，付出了太多。

日子一晃而過，明日便是肖喬大婚。兩人提前抵達扁州城，找到一家客棧落腳後，便開始琢磨送禮之事。

賀映雪與喬婉娩不熟，可李蓮花對這個前“紅顔知己”的喜好竟也毫無頭緒，一問三不知。

“我真不知道，再說人是會變的，小時候喜歡不一定現在也喜歡。”

“那喬姑娘年少時喜歡什麼？”

李蓮花果斷搖頭：“我不記得了。阿雪，你别聽信謠言，我和喬姑娘之間清清白白，當年我的心思都不在那方面！阿雪信我，我隻心悅你一人……”

某人抱着娘子貼貼撒嬌的時候，不遠處将這一幕收入眼底的三人，表情皆是一言難盡。

“這位便是赫赫有名的李神醫！”

“神醫不敢當，關俠醫，久仰。”

兩位江湖上頗負盛名的大夫寒暄一二，被方多病别别扭扭地開口打斷：“李蓮花，雖然你又一次丢下了我，但我心地善良，不跟你計較。這頓飯你請客我就原諒你了。”

李蓮花擡頭看了眼客棧招牌：“方小寶，這可是城裡最大的客棧，我請不起。”

“哎呀我請也一樣！你忍心讓師娘吃那些粗糙的路邊小攤嗎？還是吃你做的那些……”

“我做的怎麼了，我最近做菜技術進步可大了！”急于求證的男人朝姑娘貼近，“是不是阿雪，昨晚你還說好吃的！”

姑娘撇撇嘴，終是不忍在外頭落了他的面子：“嗯，還行。”

方多病早習慣了他倆黏黏糊糊，反正隻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嘛，不重要。

一行五人在二樓雅間落座。

蘇小慵很喜歡這個看似清冷實則溫溫柔柔的姐姐，起初擔心太自來熟會惹她反感，一頓飯下來已經親親熱熱地挽上姑娘的胳膊。

“賀姐姐，待會兒我們要去慕娩山莊找喬姐姐賀喜，你要一起去嗎？”

“也行。但我們還沒想好送什麼禮物，太貴重的買不起，想着實用一些，不知喬姑娘平日有特别喜歡的用物嗎？”

“喜歡的？”方多病聽她倆聊起喬婉娩，跟着湊過來，“阿娩喜歡的東西……太多了。她喜歡種花，各色各樣，最多的是海棠，唔，最近偏愛茉莉。前兩年還癡迷過種果樹，她愛吃葡萄還有枇杷，據我所知養死了好幾株。啊她總愛做些精緻小巧的機關，像是魯班鎖那樣的。以前阿娩隔三差五去一趟天機堂找我娘學機關術，還幫我修過輪椅呢，我也就是在那段時日……與她相熟的。”

話音漸輕，沒入歎息，少年旋即揚唇：“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不是要選賀禮嗎，禮輕情意重，我想無論送什麼，阿娩都不會介意的。哎哎哎，可别再安慰我了，難過歸難過，阿娩幸福比什麼都重要，不管她身邊是不是我。”

師父跟徒弟的差異不是一般大啊。

思及，臉頰被指尖輕戳略微凹陷，姑娘蹙眉回瞪，還能是誰啊，不要臉的李大夫。

“我和方小寶可不一樣，于我來說與阿雪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