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快不快樂不知道,方多病是快要被吓死了。
此地布置再奢華精美,論本質隻是個看管相對嚴格,不僅對到場賓客精挑細選,對待内部人員更是相當挑剔的……青樓。
想他活了近二十年,何曾去過這種地方,日後阿娩會怎麼看他?年紀經驗先不提,潔身自好是必要的吧?肖紫衿這厮再惹人嫌,也從未做過對不起阿娩的事,他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李蓮花與賀映雪依侍女引路前往茶室,遠遠便聽到一陣哭嚎,走近才看到,某個小朋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還是扒拉着人家舞魔慕容腰哭的。慕容腰看起來很想将這人一腳踹開,拉着臉忍了又忍。
“方小寶……”
“師父啊!”方多病放過了慕容腰,撲過來朝師父哭訴。
李蓮花哪能讓他纏上,迅速避開,同時以内力傳音:“丢不丢人,你當你是來幹嘛的?”
方小寶抹了把眼淚,冷靜下來,他是來調查羅摩天冰的,有正事要辦,沒時間哭哭啼啼。
一旁碧凰終于插空出聲,告知三人主人有請,而後示意杵在那不動、對方多病一臉嫌棄的清兒趕緊退下。
随之來到金碧輝煌怕是能夠與皇宮比拟的金玉樓,屋内金玉樓發揮他一身硬功,卻隻為打磨個小玩意兒。不知是炫耀還是警告。
玉樓春氣質儒雅,面目溫和,回身招呼幾人落座,目光卻在賀映雪身上多停留了幾秒。他開門見山,道出邀請他們來此的目的,是為了解金滿堂的死因。
李蓮花與方多病打着配合,幾句話令玉樓春啞了聲,笑容略僵地扯開話題:“聽聞李夫人在四顧茶會擊殺了一個陳年舊案的兇手,沒想到李夫人也是位嫉惡如仇的俠女。玉某能邀請三位前來,真是蓬荜生輝,不勝榮幸……”
這地方可不需要他們三個來增添光輝,還沒進門都快閃瞎眼了。
看來喬婉娩及時制止流言,做的一套宣傳還挺有效,不止玉樓春,賓客們對“李夫人”的印象也都是褒獎占多數。
方多病自然高興,阿娩行事他很放心。
就是這些話隻能等傍晚入宴前彙合再跟師父師娘講了,他們過着舒舒服服的二人世界,留他獨自出去交際。沒辦法,做徒弟的總是承受太多。
話說開之後,李大夫越發黏人,如今親親抱抱都不先征求她的同意了,親一下挨罵,親兩下挨打,那多親幾下呢,姑娘滿腹怨念地瞪過來,落在他眼中,便是欲拒還迎的嬌嗔了。
總之,他越來越讨厭和不要臉了。
傍晚方多病提前來找,同去沁紅殿赴宴。
其他賓客手上都拿着進女宅前選的香紅,李大夫作為有婦之夫是沒得選的,他也不敢選,但方多病呢,兩手空空,單純天真,像是跟着家長來逛景點的小朋友。
“你選的那隻雞爪呢,扔了?”賀映雪好奇道。
“不選進不來啊,都是為了正事!”方多病皺着臉,“那我不想把雞爪子揣身上嘛。”
李蓮花忍不住搭腔:“好歹是姑娘一番心意,你也不怕傷了人家的心。”
能放隻雞爪的,也看不出對這事兒有多重視吧?
賀映雪冷冷一瞥:“我看方小寶也不大會安慰人的,要不你等下幫幫他?還是說你羨慕了也想挑個香紅?我想玉先生不會拒絕的。”
來客皆未娶妻,見狀卻都感覺背後發涼,加快腳步遠離這對“戰火”即将爆發的夫婦。
方多病挪動步子,想着要不要溜走,可這是他師父師娘诶,他們吵架他該勸一下嗎?腦子裡還未理出一條可行方案,就見李蓮花旁若無人地擁緊姑娘,又黏糊又委屈地解釋。
“我沒那個意思!我隻有阿雪!”
賀映雪推不開他,論罵她從前作為大家閨秀哪說得來粗話,捶打于他來說不痛不癢,一點辦法都沒有。嘴角隐有痛感,一下午他幾乎就沒跟她分開過,她喘不上氣來了便抱着,歇息片刻又湊上來讨吻,偏生她還狠不下心拒絕,便隻有受盡欺負的份。
師父師娘恩愛如常,方小寶走開兩步,很好,無人發覺,不需要他來勸架了,他可不想在這孤苦無依地被秀一臉。
入宴,設定好的流程裡沒他們什麼事,倒是分别得了一朵木槿花,花瓣沾着泥點,是為了凸顯它足夠新鮮嗎?李蓮花目不斜視,樂得自在,給老婆添菜最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