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西裡斯按捺不住先打破了這片沉默:“好朋友,嗯?”句尾微微上揚的語調透出了些許意味不明的調侃。
“……直到今天上午比賽結束,都還是……我真的沒想騙你……”哈利低垂着頭小聲地為自己辯解道,昨晚向西裡斯解釋時他确實是這麼想的,也不算撒謊吧,盡管這話聽上去着實少了幾分底氣。
看着教子自覺理虧又心有不甘的委屈模樣,西裡斯心底那僅有的一點點郁悶也随風淡去了,轉而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還不把頭擡起來?咱們格蘭芬多就這麼沒有敢作敢當的氣魄嗎?”
聽着對方不像生氣的口吻,哈利終于慢慢地把頭擡了起來,看向西裡斯帶了幾分笑意的英俊的臉,确實沒有發怒的迹象,他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氣。
西裡斯伸出手在哈利的頭上揉了幾下,見教子那一頭黑色短發變得更加蓬松淩亂後心情越發愉快起來:“就這麼怕我生氣嗎?”
“怕……我怕你會對我失望。”
哈利的聲音細如蚊呐,但西裡斯還是聽清了,這讓他的心底泛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正如在入職霍格沃茨之前鄧布利多對他說的,哈利由于童年長期缺少親人的關愛,内心十分敏感,因而珍惜他人給予的任何一點善意,渴望來自親朋好友的認可,哪怕是掩藏自己的真實想法、甚至委曲求全以滿足旁人的期待……西裡斯其實明白這番話真正的用意,鄧布利多是想提醒他,哈利并不是詹姆,也不該被置于詹姆的陰影之下,作為教父的他應該正視在他面前的哈利,而不是一味地從教子的身上去尋找已逝好友的影子。
“傻孩子,我怎麼可能會對你失望呢。”西裡斯壓下喉頭些微的哽咽,傾身上前把這個在他看來瘦小得過分的孩子攬進懷裡,“我隻會因為一件事對你生氣,”說着他稍稍松開了一點哈利,給了黑發少年一點仰起頭的空間,“那就是——你太過在意别人而委屈了自己。”西裡斯輕輕地撫了撫哈利的後腦勺,溫柔地看進那雙氤氲着隐約水光的翠綠眼眸,“哈利,我希望你任何時候都要好好愛惜自己。”
“好……”本以為會迎接一場疾風暴雨般的怒斥,卻沒想到真正到來的是一場和風細雨似的勸慰,哈利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想加速把眼眶裡絲毫體現不出男子氣概的淚花蒸發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