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克利切都沒想到自己能這麼輕易地成功,一雙大大的淺色眼眸瞬間盈滿了淚水:“克利切……居然、真的成功了……”一邊哽咽着一邊伸出一根尖細的手指,沿着半透明冰塊的邊緣隔空描了一圈,便把呈現出石盆形狀的綠得晶瑩剔透的冰塊完整地懸浮了起來,而感應到藥水已經被清空後,石盆中設置的隐藏魔法終于失效,一個跟他們之前見過的魂器頗為相似的金色挂墜盒正盤繞在石盆底部。
“看來我們方才的一系列嘗試之所以不能直接作用于藥水,都是因為包裹着石盆的這個防護咒。”而一旦防護咒語被打破,抑或是有能夠不受其限制的存在直接越過限制範圍,改變藥水的性質興許并不複雜,遺憾的是他們幾人都無法成為這樣的存在,自然也就唯有止步于猜想了。
聞言斯内普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而西裡斯訝異之餘則是不自覺地往前邁了一步,他看着哭得涕泗橫流的小精靈正緊緊地把那隻挂墜盒捧在胸前,心底翻湧上來的悲傷猶如永不止歇的海浪幾欲将他淹沒。
沉浸在無限悔恨中的克利切過了好一會才察覺到站在自己身後的主人,他用手背抹去了滿臉斑駁的淚痕,動作多了幾分遲緩地轉過身重新踩到地面上,随後依依不舍地把攥着挂墜盒的手朝着西裡斯舉高:“……西裡斯少爺,這、這隻,就是雷古勒斯少爺,用來替換的挂墜盒……”
西裡斯伸手接了過來,同此前見到的伏地魔那隻挂墜盒相比,這隻挂墜盒看起來要樸素許多,個頭沒有那隻的大,也缺少了花紋标志,更沒有象征着斯萊特林姓氏的華麗“S”。然而握在掌心裡,他仿佛能隔着那冰冷堅硬的外殼觸碰到一顆炙熱勇敢的心……西裡斯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帶了點微微顫抖的手打開了蓋子,裡面用于放置肖像的地方緊緊地塞了一張折疊的羊皮紙,下一刻他展開了這張相當于留有雷爾遺言的紙。
當看到雷爾說自己偷走了真正的魂器時,西裡斯緊緊地蹙起了眉頭,盡管鄧布利多沒有對他言明,他本人對于魂器這種東西也沒有深入的了解,但他潛意識裡已然有了某種極其不好的預感,伏地魔費了那麼多功夫把東西藏在這裡,顯然不會是為了保護一個複活節彩蛋。不過他沒能繼續思考關于魂器的種種,便被信中最後一句話攝取了全部心神——“我甘願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對手時能被殺死。”
這便是一直沒被他當回事的弟弟……殊不知他自以為是的了解實則僅是冰山一角,可當他終于探得究竟時卻不得不接受他們之間早已天人永隔的結局……刹那間似乎有什麼極其灼熱的液體從他眼底溢了出來,在他伸出手想要擦拭的時候才恍然發現一切都隻是他的錯覺。
就在這時,仿若陷入迷夢中的西裡斯被耳邊突然響起的一道泣不成聲的粗重嗓音喚醒:“西裡斯少爺……如果……當初克利切能像剛剛一樣取出黑魔王的挂墜盒,雷古勒斯少爺……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回過神來的西裡斯低下頭,視線轉到因深切的悲恸而顯得愈加蒼老的小精靈臉上,瞧着對方紅腫充血的淺色眼眸裡寫滿了悔恨與惶惑、希冀與祈求,他居然不忍心把真相告訴他向來厭惡的克利切——早在雷古勒斯命令克利切離開并且讓小精靈不要管他的那一刻起,雷爾心懷的死志恐怕就已經無法逆轉了……
“不是你的錯,雷爾不會怪你的,我也不會。”西裡斯蹲下身平視着哭得雙眼布滿了紅血絲的克利切,拉過對方因長時間哭泣而變得有些冰冷僵硬的手,把取出信後的空挂墜盒放到小精靈的掌心裡。“收着吧,我想,雷爾應該最想把它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