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考察的坊區并不多,畢竟适合做生意的最主要還是東西兩市,隋朝的西市比東市更加繁榮,而且大通坊離西市更近一些,所以玲珑趨向于先去西市考察,她有十足的信心能尋到滿意的鋪面,至于價錢方面肯定不是問題。
在西市轉悠了幾天,玲珑相中了一處商鋪,雖然位置有些偏,但大小卻很合适,最關鍵的是主家正好要出手。主家剛把寫有“旺鋪出售”的牌子挂出來就被正好路過的玲珑瞧見,于是她讓謝十三阻止了掌櫃挂牌子,對掌櫃表示自家正好要買鋪面,玲珑并未下車,隻是隔着車簾與掌櫃說定次日兩家當家夫人在此處商談買賣事宜。
回家後,玲珑彙報了今日的收獲,唐風敏銳的發現玲珑似乎帶了些說不清楚的情緒,以玲珑往日的做事風格,居然沒有進店鋪去仔細考察一番,反而連車都沒有下,車簾也沒有掀開就決定買下,确實有些反常。
玲珑彙報完後,唐風讓她下去休息,接着又叫來謝十三,讓他去仔細調查一下那家店鋪。反正即使沒有玲珑反常的舉動,要買那個店鋪,事先也是要調查清楚的。
謝十三的路子還是挺廣的,而且調查一個要出售的商鋪也不是很費勁的事情,所以關于商鋪的調查結果很快就送到了唐風的手裡。看過結果以後,唐風暗自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玲珑如此反常呢!
第二天,唐風帶了謝十三和三個孩子前去商鋪與賣家會面,玲珑則留在家裡處理家中事宜。
商鋪的買賣很順利,賣家因為當家人離世,當家主母盧夫人要帶子女回鄉守制,估計再次進京就要等到兒子長大當了京官以後了,路途遙遠,不好管控,所以才決定變賣京裡大部分的産業,隻留下京郊的幾處田莊。賣家的價格還算公道,唐風也不想占孤兒寡母的便宜,便以市價成交,除了這一處,唐風還将她家其他幾處沒來得及賣出去的産業一并吃下,而交割的除了體積小而價值高的金子以外,還有一小匣子品質很高的寶石,這些東西價值高又不占地方,方便賣家回鄉途中随身攜帶。
交易做成了,自有仆人去辦理相關的手續,唐風與盧夫人就近找了家酒樓,要了個雅間,邊吃飯,邊等仆人的回複,順便“聯絡聯絡感情”。唐風比較低調,除了茶具和茶自帶以外,其他一衆物品和器具都用的酒樓的;而盧夫人就講究得多,還沒到酒樓,雅間裡面的裝飾、坐墊、器具等都換了個遍,連擺的幹、鮮果子都是自己帶的。
一番雲山霧罩、相互試探的談話過後,一個丫鬟輕輕走到盧夫人身旁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當盧夫人再與唐風說話時,臉上虛假的笑容變得真誠了許多。先前她還覺得與唐風把酒言歡有些降低自己的身份,卻沒想到對方的來頭竟如此神秘,不僅在那個有名道觀觀主的力保之下輕易得到一個專封給女子的爵位,而且這個女子暫時還并沒有什麼功績。唐風的耳力何等了得,自然是将她們說話的内容聽得清清楚楚,見盧夫人态度轉變,隻微微一笑,端起手中的茶杯輕輕的吹了吹在杯中懸立的茶葉,抿了一小口後,又若無其事地放下。
接下來的交流就相當正常和友好了,尤其是聽說唐風是從巴郡遷到的大興,盧夫人更顯得親切,言道自家先夫便是渝州刺史,可惜回京述職的時候染了重病,纏綿病榻多日,終于沉疴難返,撒手人寰,算是終于渝州刺史任上的,說着說着不□□露出些許悲痛之情,唐風便順勢恰到好處的安慰了一下這位痛失良人的新寡夫人。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其間,姜家唐氏夫人與王家盧氏夫人相談甚歡,似乎還有些“相見恨晚”,“依依惜别”後,各自上車回府不提。
三個小家夥全程旁觀,乖巧的扮演着路人甲乙丙的角色,看着兩個大人虛僞而誇張的做派,聽着更加虛僞而誇張的攀談,實在覺得有些惡心,用婉嫣的說法就是:“我昨日的飯都快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