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住宿舍的同學不多,男女一共也就十幾号人,寬闊的教室零零散散地坐着幾個同學,但是聊天的聲音并沒有小多少。
“你沒去你都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兇險,黎姐差點就要被海水給吞沒了,吓得我一身冷汗。”
“那後來怎麼救上來的?”
蕭然聞言用力地咳了幾聲,暗示那幾個男生該閉嘴了。
“黎姐來了?”王鐘極沖着宋黎憨憨笑了兩聲,趕緊起身小跑着去給宋黎拉開椅子。
宋黎沒有說話,坐下後便掏出手機玩微信遊戲。
王鐘極在宋黎的前面坐下,問:“你們看到咱們班的新同學了沒有?好不好看?”
蕭然就坐在他旁邊,聞言立馬回頭來說:“特别好看!比一班的班花還要好看。”
“豁,看來咱們二中的校花要換人了啊。”
話音剛落,他們正在讨論的新同學就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走了進來,王鐘極的眼神都直了。
“我嘞個大唐盛世……”
那位新同學站在後門的門口看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最裡邊靠窗位置宋黎身上。
她兩三步走過去,問:“這裡有人嗎?”
幾人愣了兩愣,随後蕭然便回道:“沒人沒人,這個位置和空出來的床位都是同一個人。”
新同學點了點頭,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誰讓你坐這了?”宋黎連小遊戲都不玩了,畫面顯示倒計時即将倒數完畢。
因為陳願給她的刻闆印象,凡是有錢人都是做作,愛夾,愛裝的人,所以她對這位新同學莫名地有敵意。
“我想坐這。”新同學用一副“你有意見嗎?”的表情看着宋黎。
王鐘極看着這位新同學的眼神逐漸變得有些奇怪,他眯着眼睛努力回憶這張臉,捏着下巴發出嘶嘶的動靜。
“同學,我怎麼感覺你長得有點眼熟?”
蕭然:“你們見過?”
“你記錯了。”她說:“我之前不住在臨城。”
“宋黎,出來幫忙搬一下書。”站在後門的班主任沖着裡面喊了一聲就走了。
宋黎被班主任安排去了保安室拿新同學要用的課本,但凡換一個人她都是非常樂意的。
“她是沒長手還是沒長腳?就坐在那還要我幫忙下來拿。”宋黎小聲嘀咕道。
走進保安室後
“拿課本。”
保安:“陸清澤是吧?在門口那張桌子上。”
“應該是吧。”宋黎扭頭朝着門口的桌子上看了一眼,最上方就放着“陸清澤”三個字的紙條。
然後一把把課本抱了起來。
砰——
宋黎将課本重重地砸在陸清澤的課桌上,然後用一個極其具有挑釁意味的眼神瞥了她一眼,一邊掰着發酸的手腕一邊走到座位坐下。
“我想起來了!”王鐘極猛地一拍桌面,扭過頭來興奮道:“我想起來新同學像誰了!”
“有病去治,一驚一乍的。”宋黎見小遊戲的界面顯示失敗了,煩躁地退出了遊戲。
“像活雷鋒!”
“什麼活雷鋒?”蕭然問。
這時宋黎玩手機的動作一頓,微微擡了擡眼皮,聽着王鐘極的下文。
王鐘極說:“周六去海邊的時候,宋黎不是溺水了嗎?就是活雷鋒救的,長得就和新同學很像。”
聞言,宋黎悄悄扭頭朝着旁邊的人看去,因為陸清澤沒有紮頭發,熱得臉有些紅,此時又正好有一滴汗水從她的鬓角處滑落下來。
這個側臉……确實很像。
因為老師還沒來,空調還不能擅自打開,宋黎不動聲色地擡手拉開了窗戶,傍晚稍微有些清涼的風立馬灌了進來。
蕭然并沒有跟着他們一起去海邊,所以王鐘極隻能去問宋黎,說:“是不是很像?”
“不知道,沒看見。”
“那太可惜了。”王鐘極歎了口氣。
晚自習下課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半了,學校的樓道裡的感應燈不太靈敏,每次都是在一群人下樓的時候突然熄滅,然後怎麼跺腳都跺不亮。
宋黎經常在晚上下樓時差點踩空,然後蹭地一下熱了起來,面無表情地假裝無事發生繼續往前走。
隻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因為今晚不是班主任的自習,所以那陳願連自習課都給撬了,她們下課回到宿舍的時候,她還在跟她的“野王哥哥”甜蜜雙排。
“陳願,這是晚上發的物理卷子,明天老師要檢查的。”蕭然将兩張卷子往陳願的桌面上一放。
陳願隻是稍微擡了一下眼皮,說:“你寫完借我抄抄,謝謝。”
“不好意思啊,我在晚自習的時候已經寫完了,沒拿回宿舍。”
“那你還給我拿回來幹嘛?不會明天早上再借我抄嗎?”陳願無語地歎了口氣,又埋怨道:“明天又要多拿一個東西。”
“兩張卷子而已,塞課本裡就行,不占手的。”
陳願聞言正準備放下手機跟蕭然對峙,就聽見三号床的宋黎毫無波瀾地說了一句:“别跟她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