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什麼态度啊？”宋黎不滿地将紙巾扔進了垃圾桶裡，然後将那包紙巾撇到了陸清澤的腿上。

“就當還你了，雖然比你那個便宜了點。”

陸清澤沉默地喝了口可樂，看着眼前那熱到扭曲的操場，突然開口說：“你好像很記仇。”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問得宋黎愣了一會兒，她腦子快速運轉了一下，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難不死後，你不會恨那個差點害死你的人嗎？”

說罷宋黎沒等陸清澤回複，又說：“他們都說你像那個“活雷鋒”，但你應該不是，不然也不會說出這種話了。”

“你們，以前關系很好？”陸清澤問。

宋黎沒聽到想要的回複，便歎了口氣全身癱在了椅背上，雙腿伸直，将可樂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她說：“在外人看來很好吧，每天形影不離，住宿舍都要擠在一張床上。”

“你自己不覺得？”

“她家庭條件很好，她的父母不讓我和她玩，見一次趕一次。”宋黎望着湛藍的天空，似乎是在思考“她也是一個虛榮心很強的人，給我的感覺是，見不得我比她好。”

“她藏不住事，什麼都寫在臉上，我什麼時候發覺我們的關系發生改變的，大概是上個學期的一個考試。”

“她因為翹課、打遊戲、早戀成績下降了不少，比我考低了十幾分，她當時生氣地把我的試卷給撕了。”宋黎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

而在一旁聽的陸清澤盯着宋黎眼裡的天空，表情有些沉重。

同學經常會誇宋黎長得漂亮，大概是因為宋黎經常會幫着關系好的人打架，所以人緣不錯，會被叫姐，會被誇一誇也正常。

但是陳願在意的點是，他們會拿宋黎跟被稱為校花的顧語默比，都懶得和坐在一起的她比，她認為是那些人覺得她連跟宋黎媲美的資格都沒有。

其實隻是同學覺得她倆關系好，拿她倆做比較像是在挑撥離間，而且無論說她倆誰更好看一點都會得罪人，還不如拿一個人盡皆知的美貌來比。

那件事後陳願跟宋黎吵了一架，沒有緣由，吵架的内容全是一些不被注意的瑣事，其實陳願就是想借着其他微不足道的事情罵一罵宋黎，來解氣。

她是一個很自信的人，不論别人怎麼說，她都不會覺得自己會遜色于宋黎，她從來都不覺得宋黎比她好，不論是什麼條件。

這一點她和宋黎想的一樣。

陳願不論吃什麼，總是會把吃剩下的給宋黎，甚至是在外面和其他朋友吃飯，都要把剩菜打包回來給宋黎當晚餐，換誰誰都不舒服。

這樣兩人心裡都有了芥蒂的關系，怎麼可能還會長久？

宋黎平時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唯獨在陳願那一再忍讓，故意讓她溺水的事，是壓死這段關系的關鍵。

“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宋黎将空瓶子都進小賣鋪的回收箱裡，然後起身跺了跺有些發麻的腳，擺擺手說：“回宿舍睡覺。”

陸清澤還坐在椅子上，手裡拿着的可樂隻喝了一口，她在宋黎走出兩步的時候，突然開了口。

“宋黎，我是。”

“嗯？”宋黎不解：“你是什麼？”

陸清澤也站起身來，将照在宋黎身上的陽光擋掉了大半，說：“所以我也恨那個差點害死你的人。”

“那天我也去了禦海，目睹了她拉你下水的全過程。”

宋黎聽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隻是松了口氣，覺得陸清澤這個人很奇怪。

“我們才認識一天，你幹嘛要向着我？”

“我們才認識一天，你不也跟我說了你和她的事？”

“還不是因為你說你把我當朋友了？”宋黎說：“我很自來熟的，看在你救了我命的份上，以後有什麼事盡管找我幫忙。”

說罷她又打了個哈欠，要轉身離開。

“我說的是喜歡你。”

“不是一個意思？”

“不是。”陸清澤一臉認真地看着宋黎，解釋道：“是要和你談戀愛的那種喜歡。”

“……”

宋黎保持着半轉身的動作，聽到那句話後嘴角無意識地抽了抽，她朝着自己的臉拍了一巴掌，她現在非常清醒，應該沒聽錯。

宋黎一臉愁苦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陸清澤，目光在她的胸前停留地格外久，然後又自我懷疑地說：“你……是男的？”

難怪長得這麼高。

“跟你一樣，是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