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真是你的啊!”陳阿姨沖着宋黎就過來了。
宋黎見到陳願媽媽還是有點心裡犯怵的,之前見到宋黎都是一副龇牙咧嘴兇巴巴的模樣,這時倒是反常地喊她“小黎”,還笑嘻嘻地迎上來。
“阿姨好。”
陳阿姨笑着點了點頭,說:“你吃早飯了嗎?我這有多的粥,你要不要來吃一點?”
“不用了阿姨,我吃過了。”
陳願見到宋黎後,剛才對她媽的那股勁兒一下子就下去了,甚至不敢正眼去看宋黎,好像上次在台球館發生的事情還曆曆在目。
“阿姨好久沒見你了,你要是不着急回去,咱坐下來聊聊呗?”陳阿姨是笑着的,但是眉頭卻是向上的。
宋黎:“您有什麼事可以直說。”
但是陳阿姨卻有些介意地瞥了陸清澤一眼,她要跟宋黎說的話貌似并不是特别想讓其他同學知道。
宋黎陸清澤兩人都很敏銳地捕捉到了她這個神情,于是陸清澤便朝着女人微微颔首,決定讓她和宋黎單獨聊聊。
然而就在陸清澤剛走出一步時,宋黎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我想您要跟我說的話,應該還沒有重要到要我的朋友回避的地步吧?”
陳阿姨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點頭回應。
“小黎啊,我們家陳願最近成績有點不太如意,而且還經常被其他同學欺負,你和她關系最好,你能不能多照顧着她點?”
宋黎疑惑道:“我還以為您不知道我跟她關系好呢。”
“你這是什麼話。”陳阿姨笑道。
“我的成績也一般,所以我照顧不了,您另請高明吧。”
“那她被其他同學霸淩呢?你也幫不了嗎?”陳阿姨有些着急了,“你不是經常跟其他同學打架嗎?你們關系那麼好,怎麼忍心看着她受欺負?”
陳願家是一個複試小别墅,那年宋黎初二,下着和昨天晚上一樣大的雨,陳願給宋黎發消息說家裡隻有她一個人,很害怕,于是便讓宋黎打了半個小時的出租到她家陪她。
宋黎剛到她家褲腳都還沒幹,陳願的爸媽就回來了,看見玄關處有一雙不屬于陳願的舊鞋子,火急火燎地就沖進了陳願的房間,跟拎小雞仔似的把宋黎扔出了家門,連她帶過來的傘都沒有給她。
因為時間很晚了,還是下雨天,出租車都很難打到,宋黎抱着腦袋一路狂奔,才終于跑到了有可以遮擋雨水的建築物下面。
那天晚上陳願甚至連一條替她父母道歉,或者是一句大晚上下這麼大雨她一個人女孩子在外面最基本關心的話都沒有發來。
因為走小路,恰巧遇到自己人約架,就進去湊了個熱鬧,陳願後來沒有提,她也就沒有再想起過這件事情。
陳阿姨在心安理得地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一定也忘記了那天的雨有多大,天有多冷了吧?
“小黎,可能陳願好面子,沒有跟你說,我們家的公司已經破産了有兩個月了,雖然現在的生活說不用上困難,但也不是很好過,我們就陳願這麼一個孩子,她也就隻有你這麼一個真心朋友了。”
陳阿姨說着說着就潸然淚下,看來是被自己說的話給感動住了,也難怪她能生出這麼一個女兒,德行跟她一模一樣。
“小黎,我求求你,你看在叔叔阿姨的份兒上,不要跟着其他同學排擠她傷害她,多站出來保護着她點,成嗎?”
宋黎眸光冷淡,并沒有被她所說的話給觸動到。她把好朋友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就因為她小時候從來都沒有過這份友情,所以她格外珍惜。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樣珍視這份友情。甚至不惜跟自己的父母胡亂捏造假象,誰刻意去排擠她,霸淩她了?就她這驕縱性子,班裡有誰敢,或者是誰想去招惹她了?
看來還是工作太忙缺少了對自己孩子的管教和了解。
宋黎要笑不笑地看着陳阿姨,說:“您的份兒上,您什麼份兒?看見我就像看見病毒一樣驅趕的份兒上嗎?”
陳阿姨聞言咽了咽口水,回避了宋黎的目光,宋黎比初二那年高了很多,陳阿姨都要微微擡頭才能看見她不屑的眼神了。
“如果您不想讓您的女兒受到傷害,您可以去找班主任或者校領導,畢竟我也是學生,我在保護她的同時也可能會受傷,雖然我不比您的女兒細皮嫩肉,但是我也怕疼,我也不想受傷。”
宋黎又朝着坐在後面偷聽的陳願一眼,對陳阿姨說:“您與其來求我當您女兒的‘保镖’,那您還不如讓她自己收斂一點,不要讓自己的父母擔心呢?”
陸清澤站在一邊全程一言不發,甚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宋黎叫了她好幾聲她才反應過來談話結束了。
陳願和她媽也已經走了,放眼看去隻能看見兩人看起來并不和諧的背影。
“你想什麼呢?”宋黎納悶道。
陸清澤長舒了口氣,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回道:“我在想你之前,過的都是什麼苦日子。”
宋黎的落枕還沒好,氣急敗壞的樣子看起來有點滑稽,她不滿道:“啧,你什麼意思啊?”
“不過沒關系,我來了,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宋黎理解她是什麼意思之後,便将自己往椅背上靠了下去,抱着胳膊不屑地“嘁”了一聲。
“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是誰,誰敢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