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立馬跑過去,扒開灌木叢把頭伸進去尋找。
此時,連玉已經悄聲走到了他的身後,跳起來一腳把他踹了進去。
王二狗毫無防備的被一腳踹進去,跌趴在地,臉被枝條挂了一道口子,鮮血淋漓。
還不等他反應,連玉再次跳了上來,一把鎖住他的雙手,按負到背後,用地上的藤條捆了起來,又把他頭上的包頭巾子扯了下來,揉搓成一個團塞進了他的嘴裡。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王二狗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變成了别人砧闆上的魚肉。
連玉從灌木叢中出來,突然向着外面的驢車跑去,一邊跑還一邊驚叫:“救命啊!有屍體!”聲音尖利異常,傳出很遠,驚起一陣林中飛鳥,也驚得樹上某個看戲的閑人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幾個呼吸間,趕車的柱子便沖了進來,與連玉迎面撞上。
“屍體在哪裡?”柱子喝問。
“前邊,前邊!”連玉顫抖地往前一指,聲音都帶着哭腔。
連玉從後邊悄悄跟上,故技重施,把柱子也按到在地綁了起來,頭巾塞嘴。
柱子氣憤地在地上扭動着身體直哼哼。
連玉沒管他,直接走進灌木叢裡把王二狗給拖了出來,兩人被扔作一團。
相見之下,又是一陣嗚嗚嗡嗡哼哼,反正是說不出話來。
王二狗很是不能理解,為什麼連玉一個八九歲瘦瘦小小的孩子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制服他們。
剛才拖他的時候,輕松地簡直像是在拖一條狗。
其實,連玉在末世的進化異能也跟着過來了,但現在異能還非常微弱,需要大量食物的長期蘊養才能成長。
她在末世的進化是力量和聽力兩個方向,辛辛苦苦二十年終于蘊養完成,成長為最頂級進化者,力大無窮,耳聽千裡。
一朝穿越,又被打回了零點,需要重新化身大胃王,開始吃吃吃養養養的苦比之路。
這兩天她從醒來就開始吃吃吃,不管是稀粥還是糙餅,來者不據,能吃就吃,這才積蓄出這點力量,趁其不備放倒了兩個成年大漢。
此時,地上的三人都未注意到,旁邊這棵大槐樹的陰陰綠葉間露出了一片竹青色的衣擺。
孟澤深正倚坐在一條粗壯的橫枝上,手中拿着一根細長的蒲草葉子熟練地翻來折去。
碧綠的蒲葉仿若一個在他手中歡快舞蹈的小仙子。
這雙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在碧綠的草葉映襯下更顯得瑩瑩潤澤,仙姿玉質。
不多時,一隻澄碧碧雅緻逼真的蒲草蜻蜓便立在這玉手之上。
他擡手把蜻蜓别在了衣衫的前襟,很是相宜。
然而眼睛卻百無聊賴地,透過繁密的枝葉間隙,一直看着下方一場好戲。
眼波未轉,手兒卻精準地從樹枝間又抽出一根碧綠的蒲草葉子翻折起來,自有一番風流恣意。
初戰得勝,連玉心情頗好。
她笑嘻嘻地繞着地上掙紮得臉紅脖子粗的兩人轉了兩圈,好心提醒道:“别掙紮了,這結是越掙紮越緊的,你們沒發現嗎?”她打的可是末世聯盟軍的軍用繩結。
兩人聞言一怔,身體僵硬地不動了。
連玉走上前去,在他們身上按了按,摸走了兩人身上藏着的銀子,放在手中掂了掂,還不少呢。
她坐到王二狗對面,一顆一顆數起來,數完美滋滋地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擡起頭來看着王二狗,彎起一雙眼睛,笑眯眯道:“爹呀!這秀春樓呢,我是不願意去的!女兒不孝,不能讓爹和柱子叔發這筆橫财了。”
“不過看在你們救過我一命的份上,我呢,也不計較你們要賣我的事了,咱們也算恩怨兩清。”她手裡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一下一下敲着,仿佛敲在兩人的心上。
“我這也叫了你兩天的爹,這些銀子和外面那頭驢就當是爹給女兒的小用錢了。”連玉嬉笑着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轉身向外走去。
“今日起咱們這父女之情就斷了,自此山高水長,後會無期。”聲音從她消失的方向遠遠地傳來。
兩人見連玉已經走遠,不見了,又開始嗚嗚嗚地在地上掙紮起來。
孟澤深坐在樹上遠遠地看見剛才那個小姑娘卸了車子,跨上驢背,一甩鞭子,騎着一頭毛驢狂奔而去,一會兒的時間便消失在路的盡頭。
收回目光,看向樹下,兩人還在地上狼狽地掙紮,遂拿起折好的兩隻草蜻蜓射向兩人手腕,隻聽嚓嚓兩聲,藤繩斷裂,兩人的手重得自由。
兩人立刻扯下口中堵着的包頭巾子,跪地叩拜,大喊:“多謝高人相救!多謝高人相救!”
兩人叩謝半天也未見高人露面,正想擡頭一探究竟,便聽得頭頂傳來一個冰涼涼冷嗖嗖的聲音。
“回去以後好好做人,莫再行那歪門邪道。”
“若不悔改,下次這蜻蜓劃斷的就是你們的脖子。”
兩人吓得冷汗直流,急急保證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樹上又傳出一聲冷哼:“還不快滾!”
兩人看了一眼小路,怕走此路再遇到連玉,畢竟他們還藏了連玉的諸多首飾,于是轉身連滾帶爬地往密林深處跑去,準備走小路回家。
待林中重新歸于安靜,孟澤深打了一聲呼哨,遠處跑來一匹玉照獅子骢,停在槐樹下。
孟澤深一個旋身從樹上輕飄飄地落下來,穩穩地落在馬背上,雙腿一夾馬腹,向密林外走去。
口中輕輕念出一句:“好一個有趣的小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