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得了消息的雲柳和梅雪也終于從牡丹園中趕了過來,見連玉衣衫淩亂地站在後院之中,兩人都不由地緊張起來,小跑至其身前。
梅雪上前撥開頭發檢查她的臉。
聽說花容姑娘最愛毀别人的臉,她現在心髒跳動地快從嗓子裡出來了,手指都在發抖,直到看到連玉那張完美無暇的臉蛋完好無損,心裡的大石頭才落下。
連玉現在的身體機能非常旺盛,所以受傷後恢複的也快,這麼一段時間,被花容一巴掌抽出來的紅腫早已消散了。
雲柳看了片刻她那依舊白.嫩無暇的臉,也悄悄松了一口氣,闆起臉道:“跟你說的話,你都聽哪裡去了?還敢往花容院子裡湊,這次是你幸運,下次就不一定了。以後躲着點她。”
“好,我以後躲着她走,不過現在我還得去當證人。”說着,她便擡起腳往花容的院子跑去。
這一跑,差點将正在扯着衣袖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受傷的梅雪拽倒。
梅雪與雲柳對視了一眼,雙雙都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一轉眼的工夫,三人也緊随大部隊,到了花容的院中。而花容所在的正房,已經被圍觀的衆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連玉借着自己個矮人小的便利,硬是從衆人的腿間擠了進去。
隻見榮媽媽如一堵肉山一樣站在屋子中間,花容則臉色蒼白地歪在地上,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哭哭啼啼,拿着絲帕不停地抹眼淚。
“哭什麼哭?你倒是說啊!是不是老五欺負了你?”榮媽媽皺着眉頭,厲聲喝道。
花容隻是一個勁的哭。她好想說不是,她想說是那個賤丫頭欺負她。
嗚嗚嗚~~
賤丫頭?
花容擡頭的瞬間,看到了剛剛擠進來正盯着她的連玉,身子忍不住一抖,連胳膊上的傷口都再次火.辣辣地刺疼起來,整個人哭得更悲傷了。
大家卻隻以為她是被老五欺負狠了,連說都不敢說,一提起來身子就抖得像篩糠。
花容頂着連玉的目光,不敢再墨迹,哭着喊道:“是,都是老五幹的,他不但欺負我,還是個變态,你看我的胳膊,都被他刺成這樣了。”
呲啦,她拉開了胳膊上的紗袖,把連玉刺的那個歪曲醜陋的牡丹花展示給榮媽媽看,哭道:“媽媽呀!你可要為花容做主,有了這麼個東西,讓我以後可怎麼辦呀!”
她哭得聲淚俱下,全情投入,一度忘我地以為,她這一身傷痛真的都是老五所為,而不是那個小惡魔賤丫頭。
榮媽媽捏住花容的手臂,手下的力道差點把這一截手臂給捏斷,眼睛裡燃燒起來的熊熊烈火,感覺能把人燒成骨頭渣子。她咬牙切齒地問道:“他人呢?”
花容拼命地搖頭:“跑了,他跑了!”
這一捏之下,牽動傷口,花容疼得冷汗直流,也顧不上其他心思了。隻想着快點結束,讓這魔幻又恐怖的一天快點結束。
“是跑了,他是追着我跑出來的,要抓我。我拼了命跑出了院子,身後就沒有聲音了。”連玉站在門口喊道。
榮媽媽松開了花容的手臂看過來,連玉嗫嚅道:“我……我也看見了,他拿着一根金簪一下一下刺向花容姑娘的手臂,那個樣子好可怕,像一頭吃人的惡魔。”說着身體還打着顫兒得往後縮。
恰好雲柳已經擠了進來,把她攏進了懷裡。她輕輕蹙起秀美,看了一眼地上的花容,說道:“媽媽還是快找人把老五抓起來吧!現在這樣,院裡的姑娘們哪裡還能安下心來過日子。”
榮媽媽的眼睛從外面人頭攢動的人群掠了一遍,叫道:“李成,陳石,挑幾個人,去把老五給我綁回來。”被點到的這幾個人,正是平日裡跟老五關系交惡的。
她接着又厲聲道:“我把醜話說在前頭,你們誰敢去給老五通風報信,就當是同夥一起處置,到時候别怪我手下無情。”
外面一時傳來嗡嗡地私語之聲。李成和陳石已經招呼了相熟的夥計,奔了出去。這種能夠名正言順地報仇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必須好好把握。
榮媽媽被吵得一陣煩躁,冷聲喝道:“看什麼看?都沒有事情做了?還不快滾!”
嗚嗚啦啦,眨眼間,屋外的人群便跑了個幹淨。雲柳和梅雪也把連玉一起拉走了。
她環視四周,這才發現花容的侍女竟然不在,便問道:“香荷呢?她不在這裡好好伺候你,跑哪裡去了?”
“我讓她去主樓,取昨晚落在那裡的首飾了。”花容心虛地回道。
“好了,你也起來。别哭了,回頭我讓杏兒給你送瓶凝香膏,你塗一塗。等傷養好了,請刺青師傅過來,給你在這裡刺一朵牡丹花遮一下,就看不出來了。”榮媽媽壓着火氣安慰道。
花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我……我不……”
榮媽媽揮手打斷了她,說道:“你休息吧!我先走了,還有一大攤子的事要處理。”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花容如失了骨架支撐的燈籠皮一樣,又癱了回去,心裡哭道:我不要牡丹,我再也不想看到牡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