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柳滿眼疑問地看着她,不知何意。
連玉伸手指了指窗外,此時外面正傳來一聲,“怎麼沒有聲音了?”
雲柳立刻會意,繼續哭叫起來,還一邊蹬腿,踹動翻倒在地的桌椅。
屋外又響起了壓抑着興奮的竊竊私語之聲。
連玉對着雲柳和黃莺低語了幾句。
雲柳遂慢慢移動到床榻之上,黃莺熄了屋裡的蠟燭,走到床前開始晃動床架,把木床晃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雲柳臉皮發燙地忍住心中的羞澀,把驚叫哭嚎之聲,慢慢轉變為嬌羞婉轉的呻.吟。
連玉淡定地找出一塊包袱布,鋪在地上。将吳望海身上的金銀玉佩都撸了下來,扔到包袱布上,又開始悄悄在屋子裡,搜羅方便攜帶又值錢的東西。
等搜完東西,她把包袱布四角一收,打了個結,用手掂量一下重量,很是滿意。
便坐到桌前開始吃東西,飯菜雖已冷了,但聊勝于無。
待到整桌的飯食已被連玉解決幹淨,她才擦了擦嘴,過去拉着黃莺的手示意可以結束,此時雲柳的嗓子都已經喊啞了。
一陣靜默無聲,房外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和腳步聲,還有一兩句唉聲歎氣的羨慕,“吳兄,竟是這樣厲害!”
腳步聲、說話聲漸漸遠去,整個院子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寂靜之中。
月色高升,銀白的月光灑下,屋内的景況清晰起來,連玉走至書案旁,拿起一支毛筆,蘸了墨,在空白牆壁上寫下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你忙一場,我忙一夜,你娶親來我洞房。”
寫完,扔了筆,又踢了兩腳地上的吳望海,無聲地笑起來,說道:“走吧!”
話音未落,一個丫鬟端着水盆推門進來,與屋内三人目光對了個正着。“哐當”一聲,水盆掉在地上。
雲柳和黃莺吓得往後一縮,連玉上前一把掐住了那丫鬟的脖子,關上房門,抵在門上。
丫鬟的兩隻手,拼命地抓住連玉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艱難發聲:“自己人,我和吳望海有仇。”
聽了她的話,連玉輕輕松了一點手指的力道,讓她說。
那丫鬟開口道:“我姐姐死在吳望海的手裡,我到這裡來就是找他報仇的。你們不信,看我胳膊上的傷,這些都是吳望海弄的。”
連玉用空着的左手掀起她的衣袖,上面縱橫交錯的鞭痕,新傷疊着舊疤在月光之下清晰可見。
她把掐在丫鬟脖子上的手收了回來。
卻沒想到,那丫鬟直接沖着躺在地上的吳望海跑了過去,拿起旁邊的凳子,狠狠地砸向吳望海的腦袋,一下一下,直到其再無氣息。
鮮血浸透了腳下的地毯,屋子裡充斥着血腥之氣。
雲柳和黃莺驚恐地看着這一幕,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叫出聲來,眼淚奪眶而出,腳步悄悄地往後退去。
她們從沒見過死人,更何況是這樣兇殘的殺人現場。
雲柳甚至已經克制不住地嘔吐起來。
連玉走過來,冷冷地看着丫鬟。
那丫鬟扔了手中的兇器,站起身來,笑道:“我等這個機會,已等了三個月。現在大仇得報,這條小命随便幾位處置吧!”
她知道如今這種情況,這幾人定是不會饒過自己。
她不怕死,以前拖着這副破爛的身子苟活,不過是為了替姐姐報仇。如今仇已經報,她可以安心的走了,去地下找姐姐,希望姐姐還在等着她。
連玉感受到了她的死志,歎了一口氣,道:“你記住一句話,今晚劫走新娘的是兩個男人,一個身材高大滿臉胡子,一個瘦高似竹竿,臉上有一條疤。之後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話音剛落,她對着丫鬟的後脖頸用力一劈。
她說的這兩個男人,正是城外一處水匪的領頭之人。若是能成,也是一招禍水東引的好計策。
那丫鬟立時軟軟的倒了下去,歪在地上。
連玉提起暈過去的丫鬟,走到門口水盆摔翻的地方扔下,回身背上剛才收了金銀珠寶的那個包袱,招呼雲柳二人跟上。
耳朵動了動,聽得院中無人,三人悄聲溜出去。
許是今日府中辦喜事的緣故,院中守衛極其松散,一路行來,基本沒遇到人,偶有一兩個也在醉酒酣睡。
一路順利行至西北角門,門雖上了鎖,卻無一人看管。
連玉走上前去,催動體能能量,用力一捏,銅鎖“咔嚓”一聲,斷裂兩半。
三人安全離開了吳府,消失在一條橫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