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品茶的功夫,木嬷嬷上面表示很滿意曲媚娘定的人選。
當日,曲媚娘就帶着蘇莳漁去了高家,他們本就屬意謝家二娘子,納吉為大吉,高家大喜,托曲媚娘通知女方,婚姻可成。
商量完納徽的事宜,天色已昏黃下來,曲媚娘再帶着她去了仙留樓食晚飯。
一樁婚事僅僅用了一日差不多就敲定下來。
“你那住所差不多燒的隻剩幾根木樁子了,你可有銀錢重新修繕。”
蘇莳漁殷切的給曲媚娘添上茶水:“不知公會可有給自家媒婆提供住所?”
“蘇莳漁,你不要以為能做成肖狂的婚事,幫曾苒苒看清血蛭?的真面目就了不起。”
曲媚娘敲了敲桌子:“我們這裡是媒婆公會,不是幫治療疑難雜症的醫館。”
“公會給我的任務和資源就這些,我自認已盡全力。”
“呵”曲媚娘冷笑道:“這就是你兩樁親事說了幾個月的理由?”
曲媚娘正色道:“蘇莳漁,你要記住,公會是可以提供你一些人的資料,可那些豪門貴族還是需要你自己去結識。”
她繼續譏笑道:“那些窮苦的平民事多要求高,要說成一莊好媒,反而需要花更多的精力和時間,而那些貴門不同,隻要找到門當戶對,性情相通之人,因為他們更有涵養,所以說媒反而會更快。”
曲媚娘翹着蘭花指将蘇莳漁從上指到下:“但就你如今這打扮,不要說去結識貴女,就是站在人家門口,就被當作叫花子趕出去,你說如何能快速做媒,做到一月内做成十樁親事?”
“媚娘你的意思我懂,做貴戶人家的媒,不僅快也省事,賺取的銀兩也更多,也能更快的在公會中上升,是個良性循環。”
“還不算太笨。”
蘇莳漁姿态謙卑的繼續給曲媚娘添茶:“隻是我一介孤女好不容易能加入公會已是幸事,還望媚娘能多提點提點我。”
“看在你說媒天賦上也不算低,我能帶着你,但我有一個要求。”
“您說。”
“往後你但凡說成一樁親事,我都要分成,不多也就兩成。”
蘇莳漁貝齒咬着下唇,似是下定決心般:“行。”
曲媚娘唇角微微勾起,似是不經意道:“最後再說一句,蘇莳漁,既然選擇跟了我就不要動些歪心思,到底誰能帶你過上好日子,望你心裡清楚。”
‘啪嗒’,蘇莳漁拿茶壺的手歪了歪,壺蓋應聲掉地,蘇莳漁的語氣中有些許心虛:“我就一孤女,哪能再認識旁人。”
“最好是。”
是夜,蘇莳漁依舊借住在曲媚娘的客房中,她托着腮,複盤着今日一天自己的表現。
那木嬷嬷嘲諷她時,她的表情應該展現的很自卑很難過吧。
曲媚娘最後的說法肯定知道她是宴聞祈派來的,她心虛掉壺的表現應該沒有太浮誇吧。
蘇莳漁不自覺的歎了口氣,她的專業也就是婚姻分析師,怎麼好端端的又要當卧底,還要飙演技呢!
這一切果然都要怪那個大理寺少卿宴聞祈!
要不是他……
蘇莳漁雙手無力攤在桌上,頭靠在上臂處。
要不是他,她或許還在牢獄中呢,而且他也給了自己選擇。
她的眼珠轉了轉,按照宴聞祈給她分析的,媒婆公會早就知曉自己是他的人。
公會召她進去是刻意的,按照她們的想法是不若将計就計召一個知道的内鬼,也好過宴聞祈再在公會中安插一個她們不知曉的細作。
宴聞祈說聖上派他來撤清媒婆公會是有時限的。
所以公會必定通過她來拖延宴聞祈調查的時間。
這卻是宴聞祈想要的,讓她們以為他把注都下在自己身上。
不管是策反還是毀了自己,都需要耗費些精力在她身上,那宴聞祈就能插進她們餘出的間隙去調查。
她如今最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假意被策反,和曲媚娘搞好關系,打進内部拿到裡面的賬冊。
上面一定有記錄收取那些渣男錢銀給可憐姑娘做爛媒的記錄。
至于她們信不信,給不給她真賬冊,是宴聞祈需要和她們心态上的博弈了。
蘇莳漁抓了抓頭頂,好癢啊,感覺要長腦子了!
确定蘇莳漁已經睡下,曲媚娘再次去到公會的地窖中,将今日所發生的事事無巨細的描述出來。
“接下來你就慢慢假意相信她被策反,另外在帶她認識那些人,如若能毀了她自然是更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