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甯公主沒有吃,而是挑眉:“逸之,你可知是為什麼?”
高逸之依舊保持着喂葡萄的姿勢:“是因為這位蘇媒婆對誰都一視同仁,在她眼裡沒有出格之人,也沒有異類,一切都再自然不過了。”
“知我者,逸之也,還是你最蕙質蘭心。”樂甯公主滿意的吃下嘴邊的葡萄,爆汁的甜味在口中散開來。
“想不到像宴聞祈這樣的人還想要尋找認同感,真是可笑。”
“你知什麼樣的人最容易被她吸引麼?”
高逸之搖頭表示不知,繼續低頭剝着葡萄。
樂甯公主也沒有再說下去,眼底露出玩味的神色,越是紮根于地底下的人其實比誰都向往陽光,比如那個很快就要成為她驸馬的燕國質子。
可惜了,要不是宴聞祈答應會放她和母妃自由,她還真想把這水攪得更渾一些。
正午的陽光大而烈,樂農公主的府邸全都有竹簾、絲布遮擋,即使在夏天白日也顯得特别昏暗。
蘇莳漁一出來有些不适應的遮住眼睛。
“小漁。”
蘇莳漁轉過身,看到迎面而來的景翊澈,嘴角自然彎起:“阿澈!”
“正好後天母妃讓我去宮裡,小漁仍可以僞裝成我婢女,去見見燕質子。”
“謝謝阿澈。”
蘇莳漁的聲音清甜,景翊澈有些羞赧的摸了摸額頭:“小漁,可食過午飯,都城有一家的酒樓應該很适合你的口味,要不要一起去嘗嘗?”
“好……”啊字還沒有出口,蘇莳漁就看見姜一幾乎是滑跪過來的。
她吓得連連後退了幾步,就差要一起對着跪了。
“蘇姑娘,求您救救我家大人。”
蘇莳漁内心劃過一絲不安,她扶起姜一:“宴大人,怎麼了?”
“大人受了蕭将軍的六鞭,如今高熱不退,大夫說需要青玉膏才能止住炎症,當時在海城,宴大人将青玉膏給了蘇姑娘。”
蘇莳漁一聽哪還會不明白,蕭将軍的六鞭定是因為宴大人前去退婚才受的,還有宴大人當時給她膏藥竟然這麼珍貴。
腦海裡突然想起宴大人對她說的話,他說會在她喜歡别人之前解除婚約。
蘇莳漁又想哭又想笑,這樣的宴聞祈還要讓她如何喜歡别人。
明明烈日高照,蘇莳漁卻覺得手腳冰冷:“我這就去拿青玉膏。”
話說出口,蘇莳漁才發覺她說話帶着顫音。
随即,蘇莳漁就往住處跑去。
景翊澈看着遠去的蘇莳漁,她甚至都來不和自己打招呼,他的手摸上心髒處,他本以為早已麻木的地方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