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怎會出現在此處?
“你快看!這裡有兩具水晶棺!”千歌扯了扯青鸾的袖子,示意她不要看那些星魂蟲了。
這座地宮與方才的那座比起來還要更大一些,地宮中央卻隻放了兩具透明的水晶棺。
其中一具水晶棺是空的,另一具水晶棺裡則隐約可見一道人影。
大量的星魂蟲圍繞着它,将翅膀上的星塵扇落,覆蓋在棺上。
因而水晶棺雖是透明的,青鸾她們卻也看不太清冰棺中的那道人影。
“你怎麼了?還好嗎?”千歌注意到身側的青鸾臉色驟然變得蒼白,伸手扶住了她。
心火的異動本身就令青鸾十分不适,她這一路都在強撐着前行,在看到星魂蟲與那兩具水晶棺之後,她徹底支撐不住了。
眼前的水晶棺正是夢中誅仙台上那具守護着神女的上古神棺,棺身周圍萦繞着的磅礴仙氣與夢中一般無二,她絕對不會看錯。
原來那個預知夢中的上古神棺是帝骁從東海尋來的。
卻沒有想到如此罕見的神棺東海竟有兩個。
她知道那一具空着的水晶棺在不久的未來會屬于那個名喚阿媱的神女,可是此刻另一具被星魂蟲包圍着的水晶棺中又是誰呢?
心火突然熄了一瞬,下一秒重新燃燒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猛烈。
青鸾疼得直冒冷汗,她皺着眉頭捂住心口,卻還是踉跄着堅持往前走。
沒走幾步,劇烈的疼痛便迫使她搖搖晃晃地跪下。
千歌連忙以自己的心火渡她,如同為陌淺治療時那般,燃起紅色的輕煙緩緩包裹住青鸾。
以心火為橋梁,她分擔着青鸾的痛苦。
饒是如此,這般劇烈的疼痛仍舊令青鸾站不起來,她咬牙承受着,努力不讓自己在這裡疼暈過去。
該怎樣形容這樣的疼痛?
誅仙台上親自用匕首刺進心髒。
大言合虛神意圖徒手剜出心髒。
這是她第三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剜心之痛。
過了許久許久,直到她咬破自己嘴唇流下的血染紅了千歌不斷為她擦拭的手帕,那突如其來的鑽心之痛才慢慢退去。
“你一直都有這個隐疾麼?”千歌望一眼臉色慘白的青鸾,又望一眼自己手中被血染紅的帕子,聲音有些顫抖:“我不過是替你分擔了兩三成的痛苦,都感覺難以承受,你是如何忍到現在的?”
青鸾沒有力氣回答千歌的問題,她倚靠着千歌的胳膊,閉上眼睛緩了許久,才逐漸恢複了力氣。
“忍一忍就過去了。”她擡手擦了一把嘴角已經幹涸的血迹,搖晃了幾下站起身來,“今日的痛與上一次被人攥住心髒比起來,其實已經好多了。”
說着,她一步一步地朝那具萦繞着星魂蟲的水晶棺走去。
被人攥住心髒?千歌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驚恐地啊了一聲,然後跟了上去。
星魂蟲感應到青鸾的靠近,加快了振動翅膀的速度,似乎是想吓唬一下這個陌生的闖入者。
但在她再次于指尖燃起心火之時,它們紛紛散開,為青鸾讓出一條路來。
水晶棺靜靜地躺在那裡,棺裡的人閉着眼睛,心髒處有一團模糊的血迹。
在看到那人面龐之後,青鸾扶住棺沿手微微一顫。
一旁的千歌反應比青鸾大多了,她再次露出驚恐的表情:“她、她、她……她怎麼跟你長得一摸一樣?”
棺中的女子顯然已經死去多時,導緻她死亡的緻命傷就在心髒處,可是在上古神棺的守護之下,她整個人看起來不失鮮活,面色甚至比青鸾還要紅潤。
這是怎麼回事?
棺中的人是誰?
青鸾腦海中已經亂作一團,沉默了許久,她鬼使神差地擡起手,向那女子心髒處釋放出一簇心火。
心火在觸碰到水晶棺的一瞬間,便如同方才那般散逸為了點點星光,那些星光緩緩滲入棺中,萦繞在了棺中女子的心口。
千歌雖然看不明白青鸾到底在做什麼,但她現在壓根不敢發問,擡起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屏息凝神注視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青鸾停頓了一下,然後閉上眼睛,繼續釋放心火。
在釋放心火的時候,她感受到了那從她涉足東海開始便一直回應着她心火的那個聲音。
在閉上雙眼的時候,她看到了那個棺中女子生前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