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起的晚了,尤其是被熱血沸騰的老利特拉着一頓聊的艾爾利希,都快中午了還沒有睡醒,對着一盤子早餐打哈欠。
愛維格給女王和爺爺寫完信就睡了,餓得夢裡都在冥界女神的宮殿座位後面摘蘑菇吃。她狼吞虎咽地消滅了兩塊煎蛋,“嗯嗯”兩下:“然後捏?”
“我應該立刻注意到她的——她是三個女傭中唯一沒有罪名就離開的人。”雪岑特今天沒穿襯衫,而是穿了一件有點舊的米色毛衣,頭發也沒梳,有點炸,看上去比前幾天剛認識的時候柔軟了不少。
“所以她到底看到了什麼吓成這樣?”艾爾利希昨天晚上吃多了,完全不太餓,正小口吃着烤蘆筍。他踢了一腳老利特:“你們精靈族一般會把什麼當做亵渎?”
“哇,那可太多了。”老利特一拍肚子,攤開手:“所有亵渎生命、違背太多禮法,或者你嘴上說了句女神不好的話什麼的……都是。”
愛維格喝了一口花蜜茶,感覺頭又大了一圈。
“把範圍縮小,比如,”雪岑特把單片眼鏡上的鍊子往耳後别了别,摸了摸下巴,忽然福至心靈:“看到公主和情/夫?”
愛維格猛地睜大眼睛。她一拍桌子:“對哦!”
“如果這樣就說得通了。”愛維格點點頭,緊接着又提出一個疑問:“但是——你們做過父母嗎,老利特。”
她一拍老利特的肩膀,舉了個例子:“比如公主是你親女兒,有一天,一個俊美的騙子把她的身心都騙走了——”
“我一定氣得非得把那小子皮扒了!”老利特也一拍桌子,立刻明白過來:“對啊,克萊爾作為公主的乳母,為什麼反而在譴責自己?”
“應該是因為克萊爾的原因。”雪岑特眨眨眼,緊緊蹙着眉:“比如因為她的疏忽,導緻公主被害……”
目前,嫌疑最大的是阿文圖爾琳公爵,這人是女王的表哥,比女王還大了八歲,盡管精靈族屬于長生種,公爵還不怎麼顯出來年齡,但是在很多青少年被性//侵的案子裡,熟人确實是最容易得手的。
因為克萊爾的疏忽,導緻公主被公爵那啥,似乎聽上去還算合理。
唉,他們手上幾乎一個實質性證據沒有,隻能排查掉所有可能性,這樣剩下來的就會是真相。
“很有可能,那麼順着往下想,便是排查公爵的嫌疑。”愛維格擦擦嘴,把紙往垃圾桶裡一扔:“所以,想辦法幹活吧!怎麼調查菲斯特?”
小個子女巫坐在伯爵對面,因此伸手敲了敲伯爵的餐盤:“雪岑特,你的地盤,你想想辦法。”
艾爾利希差點一口茶噴到蘭特恩慈身上。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驚愕地和蘭特恩慈交換了一個眼神。
伯爵沒什麼反應,從善如流地把劄記放在桌面上:“哦,親愛的愛維格,我沒啥招了,不如我們直接沖進我父親府邸把人揪出來吧?”
這下老利特也感覺到了不對頭。他是精靈族,很快便意識到了這兩個人的感情已經突飛猛進,目前已經成為了摯友。
老家夥精/光四溢的眼睛在兩個人之間來回看着,越看,這家夥的眼睛就越眯起來。
“可以,然後被抓了全推你身上怎麼樣。”愛維格翻了個大白眼。
對面的雪岑特笑了一聲,攤攤手:“不是,你們真以為我是萬能的嗎?我手裡的實權有限,找個筆迹還要親自去翻,我看上去像是無所不能的嗎?”
“那怎麼辦,人類在精靈王城走來走去,本來就會被注意到……你什麼眼神?”愛維格正抱怨,頭一轉,就看到老利特那眯成線的眼睛,裡面幾乎要射出激光。
“哦沒事,沒事。”老利特若無其事地恢複了正常:“我覺得我們可以試試喬裝打扮,比如愛維格老師打扮成我的孫女什麼的,人們總會對孩子比較沒戒心。”
“這招對侍衛沒用。”雪岑特搖搖頭:“還不如直接沖進去。”
“潛進去然後把菲斯特綁出來。”愛維格不由自主被雪岑特影響,也摸了摸下巴:“通過雪岑特混進去,找到菲斯特然後把人帶出來,這招可以,仔細盤算下。”
艾爾利希終于是忍不住了,他雙手一撐桌面站起來,左左右右看了好幾下,一腦門霧水地說:“老師,怎麼回事,你怎麼突然就叫他名——”
“好辦法!”老利特爆發了他這輩子最矯健的身手——他站起來朝年輕人一歪,一把捂住艾爾利希的嘴,使出體重壓制大法,強行把人壓回了座位:“魔法就要靠老師了,怎麼混才能避開守護結界和侍衛?”
艾爾利希猝不及防,臉紅脖子粗,差點沒被老利特憋死。
“容易。”愛維格笑眯了眼睛,她扭頭對正閑适坐在椅子裡的雪岑特說:“你有沒有什麼外套有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