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氣得臉紅脖子粗,忍了又忍,才壓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繼續把兒子往死裡揍。弗朗西斯被訓得瑟瑟發/抖,低着頭動也不敢動。
辛芙妮大校把人松開,順便檢查了一下那個女血族的身體狀況。梅蘭妮看上去好像被毒暈了,嘴裡有股奇怪的異味,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暈。
雪岑特學藝不精,隻能大概推測出不是什麼緻命的藥,但是不知道如何解開。血族的生命力極強,輕易死不了,辛芙妮大校就重新把人裹好,往馬背上一扔。
雪岑特正喝水,蘭特恩慈在整理自己的裝備,幾個人都在迅速地休整以應付接下來的硬仗。辛芙妮大校剛拿出指南針看了一下方向,耳邊忽然一聲驚叫——
剛才和縮脖鹌鹑一樣的弗朗西斯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勒在自己親爹脖子上!
“都别動!”弗朗西斯梗着脖子,臉上浮現一抹猩紅。他看上去像一個窮途末路的亡命賭徒一樣,徒勞地抓住自己最後的籌碼:“别過來!”
蘭特恩慈一雙金色的眼睛冷冷地注視了他一會兒,緩緩潛入陰影中。
弗朗西斯猩紅眼睛裡閃過一絲狠厲,他沒拿刀的手快速從魔法袋裡抽出一張圖騰,嚎叫道:“傳送!!”
說時遲那時快,辛芙妮大校和雪岑特忽然動了——幾乎沒人看清大校的行動軌迹,他離得最近,金光閃爍的一瞬間,大校伸手入金光,硬生生把首領搶了出來!
雪岑特離得遠,即便身影快如閃電還是慢了一步,隻抓到弗朗西斯褲腰帶。他嫌棄地随意一丢,看向坐在地上喘氣、驚魂未定的首領,抱着雙臂:“這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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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維格最後在離據點不遠處追上了大家。她拂去臉上的霜花,搓了搓臉蛋,打眼一瞄,立刻發現少了一個人。
“弗朗西斯呢?”愛維格話一出口,就聽到首領重重的一聲歎氣。她揚了揚眉,吸了吸鼻子,有些驚詫:“怎麼,難道你們被卡海爾斯聯盟的支援追上了?”
“比這更糟糕。”辛芙妮大校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下:“我懷疑,弗朗西斯根本就不是被抓,而是自願投靠了卡海爾斯聯盟!”
愛維格閉了閉眼,捂住了額頭,感覺心裡湧上一股煩躁:這種豬隊友、熊孩子,真是見一個想揍一個。
但是當着人父親的面,她又不好罵人,隻好幹笑幾聲,把話題岔到了重點上:“現在得趕緊把那位少将送回去,我來修改一下他的記憶吧。”
根據烏爾阿勒忒大陸的公約,隻要用魔法攻擊任何一位國家高層,即為向全大陸宣戰——因為曾經有一位強悍的魔法師差點把一個小國變成他的傀儡。
愛維格擦着公約的邊,把少将的記憶小心地修改了一下,然後趕緊把這燙手山芋傳送回了湖畔附近,順手還沒忘記消去自己的魔法氣息。
她拍拍手,看了看天色,走到辛芙妮大校身邊,建議道:“首領看上去很累了,梅蘭妮夫人也傷着,不如讓蘭特恩慈送他們去休息吧?”
辛芙妮大校牽着馬的手一頓,看了一眼愛維格,立刻領悟了她的未竟之語:有些事不方便當着他們的面商量。
不過,外人不是還有一位阿文圖爾琳公爵嗎?辛芙妮大校不着痕迹地觑了一眼那位年輕的公爵,還是選擇相信了愛維格老師的判斷:“自然。我這就寫封便簽,麻煩蘭特恩慈侍衛拿着就行。”
愛維格帶着笑,和蘭特恩慈耳語幾句,蘭特恩慈點點頭,恭敬地接過辛芙妮大校的便簽,立刻帶着兩個人潛入陰影裡。
愛維格看着那塊陰影消失在了視野盡頭,便再也沒控制住自己的煩躁,使勁揉了揉額頭。
“矮人族内部也根本就不團結。”愛維格叉着腰,原本可愛的臉皺成一坨:“我現在拿不準,矮人族到底是誰說的算?!裡面到底哪些人站隊卡海爾斯?!”
“首領還不能立刻回到矮人族,否則非得被暗中藏着的刀戳成篩子。”其他人的思路沒有愛維格那麼快,隻能安靜地聽着:“我剛才囑咐了蘭特恩慈一定吩咐守住消息,等待西克子爵回去。”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卡海爾斯聯盟國已經得到了一部分矮人族的支持,畢竟對于活着還是堅守那點自由,是個人都知道怎麼選擇。”
“目前最麻煩的是,卡海爾斯手裡拿住了弗朗西斯。”愛維格歎了口氣,看着面前兩個人:“我們必須說服首領和首領夫人,站在我們這邊,并且營救出弗朗西斯。”
“我覺得,主要是要讓首領和首領夫人知道,一旦他們臣服于卡海爾斯,恐怕就不會再有任何自由了。”雪岑特皺着眉,摸着下巴,努力跟上愛維格的思維:“也許需要詩妮麗希特女王出面做出一個他們能接受、我們也不虧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