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特恩慈正叉着腰,站在門口;辛芙妮大校和西克子爵換上了一身便于行動的軍裝,雪岑特則接過愛維格遞過來的魔藥瓶子。
“我們重新确認一下各自的任務,”西克子爵調整了一下領口的扣子,一一看過大家的面容:“蘭特恩慈負責帶領我和法奧耶進入關閉反魔法器械,愛維格老師和阿文圖爾琳公爵随後進入,然後我們幾人離開之後,蘭特恩慈留在最後,重新開啟器械。”
“您找到代替神之遺骸的東西了嗎?”他看向愛維格,小女巫舉起手裡的極品魔法晶石:“好的,一切準備就緒——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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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部落的時候,潛藏在影子裡的幾人不約而同的倒吸一口冷氣。
村落周圍的機械守衛增加了數倍,沉重的腳步即使隔着影域,也能感覺到心肝在被震顫。
一隻小鳥似乎想從中穿過,被一道激光變成了烤全鳥。
“首領不是已經回來了,”雪岑特下意識放輕了聲音:“為什麼矮人族還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蘭特恩慈小心地控制着陰影,一直穿梭到了一棟熟悉的屋子前。
前幾天來的時候這裡還聚集了各處來做生意的人,門口都是抗議的人群,僅僅幾天便門可羅雀,居然連侍從都看不到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夜晚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愛維格感覺充當背景音的機械嗡嗡聲都小了很多。
蘭特恩慈留下雪岑特和愛維格,帶着另外兩人進入了屋子裡。隐身咒很快落下,兩人有些百無聊賴,靠在牆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着。
“我總有種……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雪岑特被旁邊的反魔法領域影響,頭有些痛,一直在揉額角:“我總覺得找回首領有些太容易了。”
愛維格心裡也有些疑惑。這個案子和公主毒殺案一樣,幾乎是一目了然的,誰有罪誰無罪,一切水落石出之後都不需要再去深究——但是總有那幾個小角落,無論如何光芒也無法照到,甚至都無法确定它的存在是否是一時間看錯了。
“我在上個案子也覺得确定兇手有些太簡單了……”愛維格閉了閉眼:“隻是,之前我的全部心思都在如何才能在不觸怒精靈王室的前提下結案……後來一思考,發現作為兇手,王子殿下實在是漏洞百出啊。”
“當時女王接受了我的提議,人莫予毒,我居然被這種喜悅遮掩過了内心的質疑。”愛維格攥緊了拳,清脆的聲音帶着無與倫比的堅定:“如果真是我和西克子爵猜測的那樣,那麼這一次就算是把世界翻個底朝天,我也要看看這組織到底要幹什麼!”
反魔法裝置很快被關閉,兩人趕到時,辛芙妮大校和西克子爵正在翻找着書架上的機密文件,蘭特恩慈正把一個泛着珠光的盒子放在桌子上。
盒子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古老魔紋,整個盒子似乎是用貝殼制作,镂月裁雲,巧奪天工,虹彩流動在雜糅了月光的盒子上。
愛維格剛靠近了盒子,立刻感覺到胸/前佩戴的神信物在輕微嗡鳴,似乎在因為盒子裡的東西而發出哀鳴。
“沒錯,這是神之遺骸。”愛維格湊近了看了看,從兜裡拿出了那塊魔法晶石:“我去把盒子複制一下。”
雪岑特在房間裡施加了隔絕的魔法,蘭特恩慈暫時無事可做,縮在牆壁的陰影裡負責望風。
愛維格剛把那個複制過的盒子裝回了反魔法器械,鬥篷就被人輕輕拽了一下。
西克子爵示意她跟自己來一下。他拿起一份會議記錄,表情有些嚴肅:“我剛才看了幾分文件,有幾處我有些疑惑。”
“從今天剛寫的起居注和會議記錄,我發現,首領似乎把曾經的記憶全部都忘了。”西克子爵指了指書架上放的一小打文件:“言行舉止沒有變化,奇怪的是不記得以前的任何一件事,甚至連被綁架之前的決策都沒印象了。”
“我今天也注意到,他和瑪歌夫人相處的時候,好像總是畏畏縮縮、不敢說話。”愛維格摸着下巴回憶道:“其實如果另一半在氣頭上,稍微示弱沒什麼問題……但是也不用怕到這種程度吧?”
“這是個疑點,我看到起居注上寫到,瑪歌夫人決定在這件事處理完之後幫首領找個醫生。”西克子爵把幾分文件一一塞回去:“之所以叫你,是因為我想問,有沒有什麼魔法作用于記憶,副作用是失憶?”
“作用于記憶的魔法很多,但是副作用不會導緻失憶到這個程度。”愛維格搖搖頭:“而且,記憶也是組成一個人的重要部分,人的認知和思維也會受到記憶的影響……剛才你說首領的言行舉止沒有問題,這就意味着記憶沒有被影響。”
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往書架上一靠,陷入沉思。